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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綺眠只笑不語。 終于到了演出開始的時間,林綺眠和黃小藝隨著人流進入到了劇院里。 她們的位置在二樓,遙遠又偏僻。黃小藝伸著腦袋往樓下看,觀眾入場的差不多了,樓下前排中間還空了不少座位。 黃小藝問林綺眠:“你怎么不買那塊的位置呀,那塊兒看著肯定爽?!?/br> 林綺眠:“貴?!?/br> 黃小藝:“……” 黃小藝:“來回的飛機票你都掏了!這會兒嫌貴了!真的是不會省錢!” 林綺眠:“先看,看你喜不喜歡?!?/br> 哪有我什么喜不喜歡的呀,這話說的真是奇怪,好像我喜歡了,還能再坐在好位置再看一遍似的。 黃小藝癟癟嘴,在鈴聲打過之后,將手機塞進包里,坐直了身子。 演出如期開始,這是一部舞劇,只有舞蹈和音樂,沒有臺詞,沒有字幕,但因為演員們充滿感情的肢體動作,讓故事有聲有色,有笑有淚。 黃小藝從來沒想過,自己看舞劇居然也可以看得如此入迷。演出結束以后,她淚眼婆娑地對林綺眠道:“林醫生我錯了,林醫生真好看,求求林醫生以后也帶我看劇?!?/br> 林綺眠笑著問她:“演出精彩嗎?演員們表現得怎么樣?” “這還用說嗎?我剛才不都已經表達了我超絕的贊美了嗎?你要讓我用專業的眼光去評判,我也不會啊?!秉S小藝想了想,“其實我全場腦子里喊得最多的一個聲音就是,這些舞者們,身材也太好了吧,太軟了吧,這得練成什么樣,才有現在的水準。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啊?!?/br> 林綺眠:“評價的很好?!?/br> 黃小藝皺著眉頭,擺動了下自己的脖子:“只有一個問題,這位置實在太斜了,我一直伸著腦袋偏著頭,脖子都僵了啦!” 林綺眠:“好,下一場我們坐右邊?!?/br> 黃小藝:“????” 林綺眠:“晚上還有一場?!?/br> 黃小藝:“????” 林綺眠:“你剛才不是說還想再看嗎,滿足你。票已經買了,我們這會兒先去吃晚飯?!?/br> 黃小藝:“?。。?!不是你真的很奇怪誒,你們這種人都是這樣對待藝術的嗎?喜歡同樣的東西看幾遍???不會審美疲勞嗎???哇還坐右邊,給我再來一個半小時矯正回去是不是???就不能給我買一個前排的位置嗎?。?!我想近距離觀賞小jiejie們的美貌啊啊啊?。。。?!” 喊也沒用,林綺眠決定的事,那可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黃小藝只能在晚飯的時候,多吃她一點這樣子。 吃過飯,兩人又坐進了咖啡廳里,看著窗外的街景,一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被夜幕籠罩。 劇院外圍的燈光亮起來,人流量也比下午大了許多,這次看起來倒是沒有那么莊嚴肅穆了,黃小藝覺得親近了很多。 她開開心心地進了劇院,破罐子破摔地坐在了林綺眠安排好的二樓的另一邊,開始對自己脖子的肌rou進行反向矯正。 大幕拉開,同樣的故事再一次上演。黃小藝有了經驗,這次便看得更加仔細了。 她的目光落在美麗的舞者們的臉上,努力地去欣賞他們一絲一毫的美貌,突然發現,有一個人,特別熟悉。 哪怕是化了濃厚的妝,哪怕是穿著從來沒見過的舞臺服裝,哪怕跳的完全是不同風格的舞蹈,黃小藝還是認了出來,那個人是許月亮。 一瞬間,黃小藝想尖叫。但劇院里很安靜,她不能尖叫。 于是她抓住了林綺眠的手,狠狠地抓著,甚至故意用自己的指甲,掐進林綺眠的手背里。 來發泄自己的震驚、激動、興奮、和不可名狀的驕傲。 當然還有,對于林綺眠瞞了她一路的怨氣。 所有的一切都合理了,也只有許月亮,會讓林綺眠帶著她千里迢迢,來把同一部劇,看兩遍,看三遍,看無數遍。 也只有許月亮,會讓林綺眠放棄舒適的觀賞區,坐在山巔的位置,擰著脖子,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也只有許月亮,會讓林綺眠做完這一切,都只是在街邊的咖啡店里,默默地等待,就為了有可能,路過的那一眼。 她從來都不想強迫許月亮接受自己的感情,她從來都不想用愛去逼迫她,她從來都不曾企圖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占為己有。 她愛她,就只是愛著。 她愛她最本真的模樣,她愛她從痛苦里養出的性格,她愛她奔向未來的希望。 黃小藝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她突然就開始哭,也不知道是為了別人的愛情,還是為了自己的感動。 幸好臺上演的也是感人的劇情,她哭得并不算突兀,等哭完了,她壯著膽子,一低頭,把所有的眼淚和鼻涕擦到了林綺眠的胳膊上。 林綺眠嫌棄地看著她,黃小藝爽了。 演出結束,黃小藝的嘴跟機關槍一樣,叭叭叭叭地就沒停。 林綺眠聽她嘮叨埋怨,只花了一半的心思,另一半在緩慢出場的人群之中。 走出劇院的時候,有人抱著鮮花往后臺的方向而去。 林綺眠的目光多停留了幾秒,被黃小藝精準地捕捉到,她戳了戳她胳膊:“前排的錢省了,買花的錢總有吧。你要是不想給月亮壓力,我可以找人送到后臺去,不提你的名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