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你了?！?/br>
    “我也……想你?！?/br>
    余欣欣只覺得耳朵被燙了一下，“那我們過年之后，早點回去吧?！?/br>
    “……”過了一會，手機那頭傳來魏知的聲音，低低沉沉的，似是疲倦又似是無奈，“好?！?/br>
    “那就這么說定了?！彼q豫了一會，又道：“我想在我爸媽面前提一下我們的事，你覺得……可以嗎？”

    寬大的落地窗外，一襲單薄的身影矗立在陽臺，黑沉的云層壓下來，風聲裹挾著雪花呼嘯盤旋，擠著玻璃縫發出嗚嗚的聲響。

    魏知拿著手機，淡淡的看著窗外肆虐的風雪。

    “還是不要了，等以后再說吧，我們還太年輕了?！?/br>
    余欣欣臉上剛揚起來的笑容漸漸放下，她看了眼屋外正耀眼的夕陽，重新揚起嘴角。

    “好吧，我聽你的?！?/br>
    掛了電話，魏知回到屋內，傍晚的光線不是很好，室內沒開燈，加上又是陰天，所以看上去很黑，她看著其中一個方向，那里隱約有一道人影，冷聲道：“你也該回去了?！?/br>
    “剛剛你是在跟誰打電話？”人影的聲音很低，在黑暗的空間里仿佛不存在。

    “你該走了?！彼貜偷?，聲音愈發冰冷。

    “你不管我了嗎？”人影的聲音有些著急，卻聽得出隱忍。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房間里更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不由想到曾經那些寒冷的深夜，走到一邊，將客廳的燈打開，乍一亮起的光線很刺眼，她的眼睛瞇了瞇，一時不察，懷里竟多了一個人，瘦瘦小小的，紅著眼看她，那條貫穿左眼的猙獰疤痕就這樣暴露在她的眼前，她心里一緊，左胸的位置又開始疼了。

    她抿著唇，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冷臉將人推開，然后退后幾步，拉開了距離。

    “我以為我欠你的，該還完了?！?/br>
    “還完了？”她喃喃道，似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突然激動道：“不，你欠我的，你永遠都欠我的?！?/br>
    燈光下她的皮膚很蒼白，瘦弱的身子簌簌發抖，似乎下一秒就有可能支離破碎，她追上來死死抱著魏知，抱的那樣緊，哽咽道：“你不要不管我，好不好？我以后會乖的，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的?！?/br>
    “亦昕，我有喜歡的人了?！彼穆曇舴跑?，抬起的手，停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看著像是要將人抱緊亦或是要將人推開，但終究僵在半空，不上不下。

    “不是的，這些都是錯覺，你喜歡的是我，你從前說過喜歡我的?！?/br>
    她將臉埋在她的頸間，眼淚順著皮膚流下，她將人抱得更緊了些，似乎這樣，她就一直在她身邊。

    “我……”緊皺的眉間帶著不忍，口中的話艱難卻未停下，“即便曾經我有那么一瞬間喜歡過你，但那也已經是曾經了，我現在不喜歡了?！?/br>
    舒亦昕突然僵住，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微紅的眼尾泛著讓人心疼的脆弱，她對上那雙清冷的眸子，那雙眸子里有不忍，有憐憫，有掙扎，卻獨獨少了曾經的那份憐愛，眼底的脆弱消失，她的五官變得猙獰，死死抓著面前的人，哭嚎道：“你騙我，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是你說你要贖罪的，你想要反悔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我反悔了，我們還是分開比較好，對你對我都好?！毙目诘纳蟼滔癖粍濋_了一樣，淌淌的流著血，那份折磨她的痛苦又一次蔓延開。

    “對你對我都好？”她反問，眼角的淚水開始肆虐，可是卻再也等不到人來幫她擦干凈。

    她還是放開了她，眼神亦變得冰冷，“你最近又開始吃藥了吧？”

    魏知的瞳孔驟然縮緊，“這和你沒關系?！?/br>
    她看著她，左眼被頭發遮住，右眼在燈光下泛著冰冷刺人的光，“她知道嗎？”如愿看到對方眼里的驚慌后，她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愉悅，病態般的開始想要折磨她，“你覺得她能接受這樣的你嗎？”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緊，魏知努力的維持表面上的鎮靜，斷聲道：“她不會離開我?！?/br>
    “你確定嗎？”舒亦昕輕笑，眼底攏著殘忍的譏諷。

    魏知心里一緊，微偏過頭，錯開了她的視線，“她是喜歡我的，我很確定?！?/br>
    “她喜歡你？那就算她喜歡你好了?！笔嬉嚓靠粗?，突然笑的很輕松，似乎很欣賞她現在的樣子，“但她能接受你嗎？接受你這樣一個動不動就會傷人自殘的怪物？”

    心口處的傷疤往里鉆去，如一柄鋒利的刀子深深刺進去，帶出一片血rou。

    舒亦昕滿意的湊上去，嘴角勾起的弧度溫柔不失甜美，“還記得阿姨跳下去之前說的話嗎？”長長的睫羽微顫，卻斂不住眼底的怨毒，“哦，對了，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br>
    “你真的可以正常的愛一個人嗎？”

    外面的風雪更加急促了，嗚咽的風聲咆哮著，似要沖破一切阻礙，無情的嘲笑著虛偽的人世間。

    舒亦昕輕輕撫著她的臉，目光癡迷的流連其上，細雪般的皮膚一如既往的讓人著迷，順著雪白的脖頸往下，劃過鎖骨，在飽滿的胸膛頓住，那里有一顆心臟正在跳動，隔著衣衫皮囊，她都可以感覺到那顆心臟是多么的蓬勃有力，富有朝氣，和一年前一點都不一樣，她輕輕壓下，柔軟的觸感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