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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你的是王道,非為將之道?!?/br> 宋祁留了一顆白子在上面,“可孤身一人,無所倚仗,又何來屬下可用?” “養精蓄銳?!?/br> “徒兒還是喜歡親力親為?!?/br> 祁詔微皺了下眉,“退下吧?!?/br> “是?!?/br> 宋祁在轉身那一剎那,臉上帶上了苦笑,她也不知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場面,按理說,失而復得應當喜悅才對,她卻覺得不自在,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相處。這些日子看著兩家人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她便覺得自己的過去是個笑話,一切都回到了最初,針對宋家已失去了意義,一切都回去了,除了——她。 楚淮云不了解宋祁的狀況,她只是感受到了她身上的落寞。 宋祁沒有回房躺著,反而是上了屋頂,她施展輕功,動作瀟灑,就是苦了楚淮云。 早知道就應該一直抓著她的袖子了。 楚淮云一邊罵這臭小子到處亂跑,一邊費力地爬墻,花費了好一番力氣。 宋祁躺了下來,眼睛看向虛空,黑夜深不見底,她的眼眸也是,幽深得很。 長時間盯著某一處,眼睛總會酸澀的,眼角一滴清淚流下,宋祁便合上了眼睛,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屈著,左手放在腹部,右手屈肘枕在腦后,這動作像極了那些逍遙的江湖客。 楚淮云總覺得她的軀殼里裝著另一個靈魂,一個不屬于十幾歲孩子的靈魂。 接下來的日子并無異常,她每日的生活就是練劍讀書,她在練劍時都會刻意隱藏自己的鋒芒,楚淮云沒有那個能力看清她的招式,卻能深切體會到她的情感。 第78章 踏碎夢境 某一天,楚淮云被活生生憋醒,那臭小子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楚淮云整整胸口憋悶憋了一晚上,她差點以為自己就交代在這鬼地方了。 消息總是傳得很快,不過兩日,消息便從千里外送到了平城,祁詔的書案上。 宋祁跪在地上,膝蓋旁是祁詔丟下來的折子。 主位上的人臉色很不好,“七條人命,這是你干的?” “祁兒這幾日可有出門?” “狡辯!”祁詔抽出了木制教鞭,狠狠地往她肩上招呼,“為師從小教導你,不準插手他們的家事,為何不聽,為何不聽!” 宋祁握緊拳抬起了頭,目光依舊堅毅,“這已不是家事,參與謀反是大罪,只能暗中解決,師父不能出手,那就祁兒代勞?!?/br> 祁詔大怒,又一板子落在了她的背上,發出好大一聲悶響,“不該是你來主持公道,祁家自有祁家的法度,不需要你,你身為祖堂少主,貿然插手已經違反了公正,無論所做為何,必須接受懲罰?!?/br> “那就請師父責罰。任何危及師父的,祁兒都會一一鏟除,祁兒至今依舊認為自己做得沒錯?!?/br> “你——不知悔改!從你加入祖堂開始,你就不再享有一般的父慈子孝,任何私情都不允許?!?/br> 宋祁直視著他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酸澀的笑,“是,祁兒知錯,不該擅自行動,不該越俎代庖,不該懷有私情,不該心狠手辣?!?/br> 已經打了十鞭了,祁詔不忍再打,可今日她必須知錯,否則日后不知又會做何事,因而他的語氣依舊嚴厲,“我所教的,是一個公正嚴明的君子,不是冷酷無情的殺手?!?/br>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宋祁的神經,是啊,翩翩君子,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她所有的驕傲都毀于一旦,身負血海深仇,無論她再如何想做一個心懷光明的人,如今已不可能了,手上的血液擦拭不凈,心智的歪曲扭轉不回,她終歸還是負了師父的期望。 她伏地再拜,“祁兒請師父罰完剩下二十鞭,以示管教?!?/br> “你真以為自己無人可敵了么!自去禁閉十日!” “謝師父?!?/br> 后山有個山洞,一般就是練功的地方,里頭還有個山洞,潺潺的水流從一個裂縫沖刷下來,下方的一塊大石被打磨得失去了棱角。 宋祁盤腿坐在大石上,任那冰涼的水淌進自己的衣領,灼熱的鞭打傷因此變得不再那么刺痛。 即使感受不到,楚淮云還是下意識攏了攏衣領,這臭小子,還真是年輕氣盛,難道非要折騰到像她這樣靠藥吊命才罷休嗎。 至于為什么是罵她臭小子,楚淮云也不是很明白,大概是覺得一般女子不會像她這般吧。 山洞里有常備一些木柴來烤火,時間一到,宋祁便從水里出來了,衣衫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楚淮云這下當真是百無聊賴,關禁閉了沒人來看,她還看個什么,宋老夫人的算盤要落空嘍。 晚間忽然下起了雨,就跟話本中所說的一樣,闖進了一個妙齡女子,一身狼狽卻無法掩蓋她那絕世風華,楚淮云定睛一看,那紅衣女子就闖進了她的心房,仿佛是隔了幾世的再會。 宋祁的反應比她激烈,她站起來,眼淚漱漱落下,卻始終不發一言,她邁著沉重的步伐,一點一點地靠近,就像是怕踏碎這場幻境。 女子衣衫凌亂,眼角卻是婉轉勾人的魅意,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老不死的?!?/br> 宋祁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誰?” 她伸手戳了宋祁的額頭,嗔道:“小沒良心的,怎么還忘了我呢?!?/br> 宋祁松了松她的衣領,驀然張口咬了下去,感覺到痛,傅青松使勁地捶了她的背,“你別亂發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