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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兒,在外人面前喜怒不能形于色?!?/br> “師父,我還小?!?/br> “我知道,所以這次不罰你?!?/br> 這地方實在偏僻,天快黑了也還沒走出林子。祁詔尋了處有水源的地方停了下來,宋祁將人綁在樹上,很自覺地拿上弓弩打獵去了。 爐子搭好,宋祁也提了只兔子回來,祁詔見那上面插了兩支箭便笑道:“看來祁兒的箭術還不行啊,不能一擊致命?!?/br> 宋祁抬起手道:“我受傷了,所以差了點?!?/br> 祁詔將兔子拿去處理,宋祁則是在水邊玩起了打水漂,爐子的火很旺,宋祁的饞蟲早就被勾起來了,rou一烤好她就湊了過去,大口呼氣給它降溫,然后迫不及待地放進了口中。 填飽肚子后rou還有剩,宋祁轉頭看那被綁著的兩人便湊了過去。宋祁站在他們面前,笑瞇瞇道:“你們餓嗎?” 那兩人快速搖著頭道:“不餓不餓?!?/br> 宋祁手搭在自己的發頂比劃著,道:“我站著也才跟你們坐著的時候一樣高,這么怕我一個孩子做什么?” 那兩人真是欲哭無淚,您可不是一般的孩子。 “你們罪不至死,別怕了?!彼纹顚⑹O碌膔ou拿了過來,在他們面前自言自語道:“該怎么吃呢,用手喂嗎?嗯——不行。放了你們也不行,嗯——有了?!?/br> 宋祁拿出了兩支箭,那兩人立即道:“等等,小祖宗,你要做什么?” 宋祁面向祁詔驚奇喊道:“師父,他們喊我小祖宗誒!不過——輩分是不是亂了?” “不亂,別人想喊你就受著,反正又不虧?!?/br> “哦?!彼纹顚㈩^轉了回去,將rou切成很小一塊,用箭扎著rou伸了過去,一手一個,“吃吧?!?/br> 兩人咬住了rou,宋祁又忽然開口,“小心啊,箭上有倒鉤哦?!?/br> 那兩人立即停了動作,眼睛盯著箭,慢慢將rou咬下來。 宋祁低頭又將rou插了上去,遞過去前,她先笑著問道:“很危險吧?” “嗯?!?/br> 她將rou伸了過去,道:“那你們明天就走快點,不然的話明日又是這樣,我是覺得挺好玩的,如果你們硬要這樣陪我玩的話,我倒是不介意?!?/br> “不不不,不好玩,會快點走的?!?/br> 宋祁也不再逗他們,將rou切大一些,很快讓他們吃飽了。 見書桌被擺到了外面,宋祁便有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祁詔喊道:“祁兒,站上去,馬步扎好了,不能動,師父畫好才可以下來?!?/br> “哦?!彼纹罟怨缘卣旧狭四緲?,“師父,你畫快一點?!?/br> “不準說話?!?/br> 太陽很大,即使是背對著它,身上也是出了很多汗,衣服都浸濕了,宋祁的腿小幅度顫抖著,祁詔抬眼看了一下,落筆的速度加快了,不再如先前那般悠閑。 下屬進來彎腰道:“主子,宋家遞來了喜帖?!?/br> 祁詔的目光沒有從畫中移開,只說了聲:“放桌上?!?/br> 下屬放好后就出去了,祁詔的畫也畫好了,他吹干墨汁滿意地抬起頭來,“可以了?!?/br> 宋祁站直了,緩了一會才從上面跳下來,慢慢走向祁詔。 祁詔將喜帖打開看了下,問道:“你小叔叔成親,去不去?” “成親?我想看看?!?/br> 祁詔摸了摸宋祁的頭道:“那明天師父帶你去,不過今天你就要多練兩個時辰?!?/br> 宋祁重新站上了木樁,“是?!?/br> 祁詔走過去伸出了手,“下來,你不累???” “累?!彼纹畲钌纤氖窒聛砹?。 祁詔將人抱起來往房內走,“師父叫人準備水,你先把汗擦掉,等會來書房找師父,今天背書寫字?!?/br> 書房很大,四周都是書架,滿滿的書,中央也不空曠,都是畫架,上面掛著各類墨寶,有從外界搜集來的,也有祁詔自己畫的。主位是一張大桌子,擺著兩張交椅。 祁詔將書打開,宋祁不多時就回來了,待她坐好,祁詔便開始授課,“語曰:家有常業,雖饑不餓;國有常法,雖危不亡。夫舍常法而從私意,則臣下飾于智能;臣下飾于智能,則法禁不立矣,是妄意之道行,治國之道廢也。說說,什么意思?” 宋祁拄著頭想了一會道:“國家有固定的法律就不會衰亡,如果沒有法律,人們就會肆意妄為?!?/br> “大概意思有了,雖危不亡說的是即使在危險之中也不會滅亡,所以按照這個推論,雖饑不餓說的是身處荒年也不會餓著。這個方法懂了嗎?” “嗯?!?/br> 祁詔拿來筆,在紙上寫了個大字——法?!斑@里說的是國家當有法,但家族也是如此,祖堂的存在就是讓兩家都遵守一定的制度,讓兩家可以永久共存下去。知道為什么讓你讀書習武嗎?”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這是師父上的第一課?!?/br> “記性不錯。要讓他人聽從祖制,不敢進犯,那么自身必須強大。祖制由祖堂來定,掌事之人擁有最高權威,但掌事者也不能觸犯祖制,所謂上行下效,自己千萬不可有錯,否則如何取信于他人?!?/br> 宋祁在紙上寫下了“孝”字,問道:“那要是師父犯錯了怎么辦?” 祁詔將那個“孝”字劃去了,“祖堂以法為尊,得公事公辦,師父要是錯了,祁兒要按照祖制對師父施予懲罰,長幼妍媸,怨親善友,皆是如此,不可帶有私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