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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坐著,一條腿伸直了,一條腿屈著,手搭在膝蓋上。聽了她的話,她唇邊露出了一抹笑,“變聰明了,你敢跑試試?!?/br> 宋妍書覺得脊背一涼,低聲說道:“你對我的敵意怎么那么強?” “我對很多人都有敵意?!彼纹顡炝烁殬渲υ谑掷?,一小節一小節地將它掰斷,又不讓樹皮斷掉,一種藕斷絲連的感覺。 宋妍書想起了傅青松和她說笑的場景,“除了她對嗎?” “你不必了解這么多,我們只是同行,不會是朋友?!彼纹钫f完,背靠著大石,雙手枕在腦后就閉上了眼。 宋妍書慢騰騰地挪到她旁邊,也像她那般屈起了手,跟她的手肘只隔了一拳的距離,生怕宋祁躲開,宋妍書開口道:“你別多心,這個石頭就這么點,我只能靠這么近,我不會碰你的?!?/br> 夜里很安靜,宋妍書可以明顯感受到宋祁的呼吸,她們第一次靠得這么近,宋妍書忍不住側過頭看她。宋祁早已睡熟,很安靜,這樣的她才像個正常的姑娘。兩人手肘間那一拳的距離,宋妍書不敢越過,也不可能越過,那點距離在宋祁心里便是鴻溝。 越往深處走,濕氣就越重,不知名的蟲子也變多了,地上鋪了厚厚一層落葉,稍有不慎就很容易滑倒。 宋祁跟著她進了一個山洞,黑乎乎的有蝙蝠飛動,宋祁點燃了火折子,周邊巖壁上都是水分,頂上長了石筍,有一股水流在地上淌過,將人的鞋子弄濕了。 初時只有一條道,見不到盡頭,漸漸的水流變大,在她們面前出現了兩個岔路口。 宋妍書停下來,摸了摸這兩條道中的水,一條溫度尚可,另一條冰冷刺骨。 宋祁看這架勢,游水是逃不開了,“你的水性怎么樣?我瞧這用飛檐走壁是行不通的?!?/br> “還行吧。聽人說黑水潭很兇險,在山林深處,我想應當是很冷的地方,你要不要試試?” “那便試試?!?/br> 好在考慮到下雨問題,在這包袱之外又裹了層油布,用繩子將袋口緊緊纏繞了好幾圈,應當是沒那么容易進水。 水下光線不好,宋妍書拿了根短繩兩端分別系在兩人的手腕處,保持同樣的頻率游是不會走散的。 這地下河當真是冷,寒意透過肌理深入骨髓,胸腔被這水壓得難受,宋祁緊閉著一口氣,極力朝著水流來的方向游,不知游了多久,宋祁覺得自己快憋不住了,終于是看到了光亮,身邊忽然有一道黑影閃過,宋祁的手觸到了岸邊,手撐著將自己帶上岸,又拉著宋妍書的手盡快脫離這水。 黑影似乎纏上了宋妍書,宋祁用盡力氣將人拽上岸,持劍斬斷繩索,而后便朝黑影刺去,在水里黑影很靈活,根本沒法傷到它,宋祁持劍倒退著遠離,沒想到那家伙竟然出了水,像是蟒又長著兩只角,眼睛還大,它張開嘴露出了兩排尖利的獠牙,這長度都快趕上宋祁的身高了。 那家伙先是試探,猛地朝宋祁沖來,宋祁一口氣還憋著,險險避開了它的沖擊,而后它甩動尾巴打中宋祁,令她將肚子中的水都吐了出來,宋祁一下便不難受了。 宋妍書此時持劍刺到了它的尾巴,它扭動著,宋祁緩了口氣后就蹬著巖壁,從高處下落去斬它的頭,它胡亂動著,避開了要害,劍只是劃過它的頸處,它變得很狂躁,一時間無法接近。 “先弄瞎它的眼睛?!?/br> 宋祁先行進攻吸引著它的注意,宋妍書趁它不備,一劍直刺入它的眼睛,血流了出來,宋祁再趁勢對準了它柔軟的頸部,長劍入體,血便濺了出來,宋祁霎時閉緊眼睛,黑血濺了滿臉,那家伙終于沒了動靜。 唯恐這血有毒,宋祁便摸索著朝河邊走,宋妍書見她動作不便就來扶著她,只是抓了衣袖。 宋祁蹲下來,伸手將臉上的血液清干凈了,她睜開眼看,發現沒問題后就松了口氣。 “謝了?!?/br> “沒事,我們先出去?!?/br> 出了山洞,一下便感受到涼風,宋妍書不禁摟緊了自己的肩。兩人尋了處避風的地方坐下,宋祁爬上樹砍了樹枝下來,地上太潮濕,樹枝早就不能用了。 宋祁看了劍身,還沒有裂痕,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這么些天用它來扒皮、砍樹,實在是浪費。 宋祁解下包袱,拆開之后看里面還是干的,她拿出火折子將樹枝點燃,宋妍書一下便靠了過來。 宋妍書解下外衫,只留了中衣在身上,宋祁背過身道:“下次做什么之前先知會一聲?!?/br> 宋妍書滿不在乎地說:“在家里也是下人服侍我更衣的,這有什么嗎?” “我們不熟?!?/br> 宋妍書從包袱里拿出一件干的衣服抱在懷里,“你轉過來吧,也烤烤火?!?/br> “你帶吃的了嗎?”宋祁問道。 “沒,打獵不就行了?!?/br> 宋祁將包里的rou干拿了兩塊出來,一塊放進自己嘴里,一塊遞給她,“我現在懶得去打獵,先保持體力,明天我再去找吃的?!?/br> “好?!?/br> 這附近也找不到什么石頭可以靠著,宋祁便爬到更高處砍了干的樹枝下來,一層層地疊著,又鋪了樹葉在上面,做了個簡易墊子。 “今晚就坐這里,靠著樹干睡?!?/br> 宋妍書見她想法新奇,心里的敬佩又多了幾分,“你經常在外面活動嗎?怎么知道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