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月光 第46節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7章 程榆禮不是那種欲望強烈的人, 當然了,欲望這類抽象的東西,很難具體到一個特定的量上面。秦見月只能以自己為參照, 得出他相對而言很清心寡欲這樣一個結論。 他們的床.事發生得并不密集頻繁。就像他抽空做的那些事情里面的其中一件那樣。不勞他的神, 也不太會讓他抓心撓肝地期待。 往往表現為:既然今夜無所事事,我們做.愛吧。 什么一夜七次郎, 騙人的。他為了作息規律,每次都把結束時間控制得很嚴格。 好像在這場歡愛里, 放任沉溺、極致縱情的只有她自己。 側舟山的流星雨持續了半小時有余, 停歇下來時,夜空寂寂。秦見月問他:“你在想什么???” 程榆禮閉著眼:“想你為什么看起來意猶未盡?!?/br> “……” 他掀開眼皮, 用手指順著她的發, 半天才順到底部的梢:“怎么把頭發留這么長?” 秦見月沒什么力氣,翕動著嘴唇輕飄飄開口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流行一句話:待我長發及腰, 少年娶我可好?!?/br> 他笑了:“看來那位張同學是沒福氣了?!?/br> 搞得她想了半天誰是張同學。 程榆禮的腦子里過了幾件事,他忽而想起什么, 起身要出去。 懷抱一下落了空,秦見月著急問:“你去哪兒?” 他慢悠悠套上一條褲子,背對她說:“想起來有幾個文件要處理一下?!?/br> “……好吧?!?/br> 秦見月這么說著, 側身要睡, 忽然也想到了什么。書房…… 她霎時坐起來, 腳步邁得比他更快, 著急忙慌地沖到程榆禮前面, 沖進書房, 把她還沒關機的筆記本電腦“啪”的一下闔上。 這聲音, 欲蓋彌彰的響亮。 程榆禮步子頓在房間門口。他輕愣過后, 又邁步往前, 胸膛抵住秦見月的后背,一下把她鎖在桌沿與手臂之間。 “秦見月,你再這樣我要鬧了?!甭朴频穆曇?,似笑非笑貼她的耳,“到底跟我有什么秘密?” 做賊心虛的秦見月這下被牢牢鉗制住。 “我……” 簡直不容商榷,惡劣的男人說鬧就鬧。一只寬大的手掌將她握住,輕輕松松就擒住兩邊。 “嗯?” 秦見月不由躬身,虛懸的指按在桌面上,找到一個疲軟身體的支撐點:“程榆禮,我發現你……” “發現我什么?”他的力道游刃有余。 她的聲音沙啞地顫著:“你有的時候……” “有的時候?” “還蠻陰險的?!?/br> 他的嘴唇抵在她的耳后,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你今天親我了嗎?” 秦見月側過臉,捕捉到身后男人的嘴唇,飛快地輕碰了一下:“好了,親了?!?/br> 顯然沒什么誠意,但程榆禮滿足地一笑。 最終,他玩夠了,輕輕地拍一下她的小腹,大度道:“忙吧?!?/br> 程榆禮說完,便轉身去書架上取了兩本專業書籍。 秦見月的心頭還在小鹿亂撞,他倒是非常閑云野鶴地拎著書出去了。 其實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只是她最近在寫一個新劇,為了孟貞上回提到的那個電視節目做準備。 不想給他看原因有二,一是第一反應,對自己創作出來的東西不自信,二是因為沒有定稿,亂七八糟的提綱草稿全在上面,他也看不懂。 倒也不是沒有好好解釋的打算。 可是剛剛他那副樣子看起來,哪里是想知道答案?分明就是為了耍人嘛! - 程榆禮辭職那天,機房里一位工程師叫袁毅的,說要請他吃飯。很多年的交情,程榆禮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要帶見月一塊兒去,但程榆禮提前跟秦見月說了這回事,秦見月倒是沒給出明確答復,她只說有可能時間沖突,沒法兒過去。 當天晚上,程榆禮在約定的飯店門口給她打電話,估計她人是在臺上,一通電話也沒接到。 程榆禮給她發了則消息:幾點結束?我叫人去接你。 秦見月好半天才回來一個:有一點事,你不要來,我現在不在戲館。 秦見月:回頭給你解釋。 程榆禮也沒再問,發了一個字:嗯。 他把手機揣進兜里,抬頭便看到袁毅的車停在門口,夫婦二人從車上下來,袁毅推一下眼鏡,沖程榆禮招手。 “老程,抱歉抱歉路上堵車遲了一點,”袁毅一邊走過來,一邊沖他打招呼,“怎么不進去坐?!?/br> 程榆禮微微笑說:“這不是也不知道你定了哪一桌?!?/br> 袁毅旁邊的女人也向他溫和笑著。他介紹:“這我媳婦兒?!?/br> 夫妻二人都戴著眼鏡,斯斯文文。 “你好?!彼c著頭示意,“程榆禮?!?/br> 袁毅問:“你們家那位呢?” “估計還在加班?!闭f到這,他把手機拿出來又粗略看一眼,沒有消息。 他們進包間落座。 程榆禮不喝酒,他覺得店里最好喝的是加一片青檸的免費茶水。端著茶杯,細細淺酌。他這靜謐平和的茗茶姿態,兩三分鐘就把這飯店包間便成了某處高雅會所。 對面的袁毅正在試圖不動聲色地為自己滿上二鍋頭,他旁邊的妻子黃一潔本來低頭玩手機,猛然瞄到,一巴掌拍在袁毅的手臂上:“要死啊你!” 袁毅手一顫,濺出來幾滴,訕笑說:“我錯了我錯了?!?/br> 程榆禮看笑。 袁毅問他:“你老婆也這么管你嗎?” 他微微挑眉:“我不喝酒?!?/br> “差點兒都忘了,這么多年還這么自律呢?!?/br> 袁毅是程榆禮的大學兼研究生同學,他是非常典型的工科男,除了袁毅以外,程榆禮在大學結交認識的人幾乎都是學術型的知識分子。 這樣的人在日常生活里很少去探索交際的技巧,無論是和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的想法通常簡單。甚至簡單過了頭的,也不乏很多直率到喪失了和人打交道的能力——所謂情商。 但不得不承認,確實在那幾年,程榆禮被這樣一類人包圍著,感受到一種很不一樣的,鮮活向上的沖勁。 他自小生長的那個圈子,不斷在鶯鶯燕燕、酒綠燈紅里兜轉,他的自我意志被侵蝕。而他任由侵蝕,早就習以為常。 因為在他生活的那個階層里,各路子弟皆是如此。 直到某一天突然意識到,或許也是可以不一樣的。 他很喜歡在象牙塔里那幾年的簡單。不再被刻意吹捧,因為一些外在的因素被眾星拱月,因為一些利益關系而為人棋子。 脫離掉家庭帶給他的這些種種,當他不再是程乾的孫子,程家的二公子,他的成長環境從身上剝離,程榆禮真正地領會到,各憑學術的能力被賞識的那種珍貴和動人。 和袁毅一起在教室里畫圖,到凌晨。畫出他們第一架虛擬的戰斗機。深受二次元影響的袁毅“哦豁”了一聲:塔塔開! 程榆禮看著他滿面紅光的樣子,淡淡一笑:還不是時候。 袁毅如愿以償地瞇上了他的二鍋頭,犀利地問他:“還會做這行嗎?” 程榆禮用筷子加了一個冰塊堆里的荔枝,又墊了兩張紙巾,將殼擠開:“應該?!?/br> “現在不一樣了,要養家?!痹阋馕渡铋L地說。 養家這個詞確實容易讓話題便沉重。但并不會讓程榆禮變沉重。無論什么行業,能在一個行業做到頂端的人,都不會存在錢財方面的壓力。 他輕淡地“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欸,我好像還沒見過你媳婦兒長什么樣,也沒怎么聽你提起過?!?/br> 他微笑說:“沒提過嗎?”想了想,又道:“她挺好的?!?/br> 程榆禮說到這里,剝水果的手自行頓了頓。不知為何,他每每想到見月,形容詞都變得匱乏,幾乎總是是以“合適”這個萬能回答來應付。 而再深刻、再細膩的描述,一時間卻湊不出了。 荔枝被丟進小碗里,他突然不想吃了。捻來一張干凈的紙,慢條斯理地擦拭修長的指。程榆禮開口道:“說說你們的事?!?/br> 袁毅說:“我倆呀,我倆也是去年才好上的?!彼粦押靡夤傲斯吧砼云拮?,“你問她怎么回事兒?” 黃一潔說:“每次都叫我說,我說你這人鬼點子可真夠多的?!?/br> 程榆禮面上帶著淡笑,視線在斗嘴的二人間流轉。 袁毅說:“你還記得吧,我大學時候跟你說有個妹子跟我表白?!?/br> 跟他表白的人并不多,那陣子可把袁毅樂壞了。程榆禮印象深刻,點頭說:“略有耳聞?!?/br> “就是她。嘿嘿,我當時也沒談過戀愛,然后也忙著保研,我是怕耽誤她啊,結果腦袋一團漿糊就稀里糊涂地把人給拒絕了。 “那時候對黃一潔印象吧,就是隔壁班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孩,好像是個數學課代表,因為我們倆班一個數學老師,她有的時候會來我們班發卷子,我那時候就覺得這姑娘怎么老是偷瞄我——嗷,這不是事實么,打我干什么? “就留心了一下,不過我還是對我自個兒長相有點b數的,我尋思這姑娘應該不至于這么眼瞎看上我吧。然后我那時候數學成績還特好,她有回在辦公室看見我,就過來跟我搭話,說叫我能不能教教她做題。我可算是整明白了,原來是不是看上我了,是看上我數學成績了?!?/br> 袁毅說一半,瞇酒。被黃一潔扣下。 接著說:“后來我印象很深,畢業那天她給我送了個同學錄,問我報哪兒的學校,我看著就納悶,感覺她當時都快哭了。 “上大學之后咱倆還一直有聯系,也是她主動聯系我,我這人嘛,就是你有來我就有往,咱倆關系一直處得就像普通朋友吧,結果到大三那年七夕節,她突然給我告白,一下給我整蒙了,我說你圖我什么啊。 “她哭著罵我是豬,說她一直暗戀我來著,從高中就開始喜歡我了。問我怎么就一點也看不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