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哪？
陳繁棨帶著穿著超大裙擺的紀知上了他的諾瑪魅影，紀知在他身后不愿意上去，她看了看自己的裙擺，搖頭，“裙子會臟的?！?/br> “怕什么，到時候再給你做一件?！?/br> “我就喜歡現在這一條?！?/br> 陳繁棨無奈，蹲下來將紀知的裙擺全部捋到前面，讓她抱著，紀知坐在后座試了一下，又把裙擺抱高了一點。 “走吧，”她拍了拍前面的位置，“我們要去哪？” 她收拾好裙子抬頭，陳繁棨走回了西服店，回來的時候抱著一捧花，淡雅高貴的香檳玫瑰和她身上的裙子十分相稱，陳繁棨長手一塞，花就塞在紀知手上。 紀知：“我沒手拿了……” 男生從手腕上拿出那根胡桃夾子的橡皮筋，圈起一大片裙擺，讓紀知坐好之后扎成一個球在她腿上，紀知不滿地蹬了蹬腿。 “這樣好丑?！?/br> “要不就放下來，壞了我再給你做一條?！?/br> “不要?！奔o知用手臂圈住花束，又騰出手把裙擺抓緊。 陳繁棨將頭盔給紀知戴上，腦袋上突來的重量讓紀知晃了一下腦袋，精心打理的頭發也亂了。這個尺寸對紀知來說有點大，紀知仰頭看陳繁棨的時候，幾乎整個頭都向后仰。 隨后陳繁棨騎在車上，紀知看著他什么都沒有的腦門，“只有這一個頭盔嗎？” 陳繁棨嗯了一聲，將自己的西服外套往她身后一罩，兩個袖子在紀知的胸前打了個結，又拉過紀知的手示意她攬著自己的腰，現在穿著一身私人高定的紀知搖搖頭，陳繁棨拿她沒辦法，腳一踩，這臺帥氣的諾瑪魅影駛出了一段路，紀知連忙騰出一只手環住他。 因為這樣，另一只抱著裙擺的手抓得更緊了。 “去哪？”陳繁棨還沒回答她的問題。 “去看海?！?/br> 紀知探頭：“這哪有海？”陽市雖然是在南方，但也在內陸，哪里來的海？ 陳繁棨沒說話，踩著車一溜走。 一路上紀知問的最多的是這是哪和累不累，眼看著這條本就不熟悉的路變得有印象。 周末的行人不少，陳繁棨那臺黑色機車和紀知身上優雅華麗的金色禮服搭配成了街道的一道風景，路過的好幾個人都拿出手機拍照。有情侶走在路上，女生拉著男朋友朝他們看去，甚至有女朋友會朝紀知打招呼，紀知靦腆笑了笑，環住花的手就這樣在原位擺了擺，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看到。 陳繁棨刻意沒開的太快，在某個紅路燈下，剛等完紅燈的陳繁棨就聽到一聲哨響，剛踩的油門又剎下來了，后面的交警一邊吹口哨一邊趕。 “你們兩個，出門怎么只有一個人戴頭盔？”他拿出自己的警徽，“兩個人穿那么好看是要去參加舞會??？” 紀知和陳繁棨就像是被抓作弊的小學生一樣，僵在原地不敢吱聲。 交警大叔看了眼陳繁棨的諾瑪魅影255s，嘟噥道，“不便宜啊?！?/br> “得虧你們開得不快，不然我還不一定追得上你們，但就算開得不快也要帶頭盔，看著年紀都不大?！?/br> “說句不好聽的，要真出了事，爸媽怎么辦，這個年齡很尷尬的嘛！”他邊說邊記下車牌號，又看了一眼陳繁棨，“小伙子還挺帥，頭盔也給女朋友戴了，等待會破相了你對象不要你?！?/br> “扣兩分，罰兩百塊錢?！?/br> 陳繁棨掏出手機，掃碼，付款。 交警走后，紀知小心翼翼地靠在陳繁棨旁邊，和他說道。 “AA吧，待會我轉你?！?/br> 陳繁棨連白眼都懶得給。 車經過百信廣場，陳繁棨靠邊停了車，解開了紀知腿上的大包，讓她等一會自己，他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手機。 于是乎，紀知捧著花穿著自己設計的禮服，披著陳繁棨的西服外套，抱著頭盔站在這個周末人流量直線飆升的廣場邊，無數行人投來異樣的目光，而她為了避免和別人對視的尷尬，只敢盯著裙子。 “嗨，你好呀?！?/br> 紀知抬頭，兩個穿著時尚的女生在她跟前和她打招呼，她們的目光都落在紀知的裙子上，“你在這條街上就跟發著光一樣！” “真的太美了……”另一個女生夸道。 紀知面對突如其來的贊美猝不及防，但還是真誠地回了她們謝謝。 女生們似乎很熱情，“雖然很突然哦，但好想和你和一張影可以嗎？” 紀知答應了，把陳繁棨的外套脫下掛在一邊，她們輪流拍了一張合照，最后一張是三人的自拍，女孩子們興致勃勃，“這里附近沒什么活動??？你是專門去拍照的模特嗎？” “不是不是，”紀知擺擺手，“我就是出門逛逛?！?/br> 短發的女生又來了興致，“你現在就是迪士尼在逃公主，這條裙子好好看，在哪買的？” “這個……”紀知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裙子，“這個是我自己設計的，裙子是我男朋友給我做的?！?/br> “好浪漫，”兩個女生羨慕道，“你男朋友好上心，他跟你一起來的吧？”見紀知點頭，又問道，“在哪？” 她們看往四周看了看，卻沒看到男生從這里走來，紀知察覺到，指了指商場，“他剛剛進去了?！?/br> 長發看到陳繁棨的西服外套，恍然地哦了一聲。 “是穿西裝的，大概這么高，然后有點厭世臉的帥哥嗎？” 紀知點頭，另一邊的短發女生好奇，“在哪，我怎么沒看到？” “你剛剛在給你男朋友回信息啊，我還以為是哪個酷哥，沒想到是有點冷的類型誒?！?/br> “沒事，反正我更喜歡看美女?！迸S口說道，“我們的電影快開始啦，剛剛進門就看到你，你真的好好看?！?/br> 另一個女生夸道，“裙子也好好看?！?/br> “謝謝?！?/br> 女生們道別，往商場里走去。 陳繁棨拎著給紀知買的頭盔，又來到一層拿走了自己剛剛點的奶茶，快步往她身邊走去。 而紀知此時收到了一朵桃花。 這個微涼季節的南方，年輕男孩們總喜歡穿著短褲短袖的籃球服，長襪球鞋，打完球冷了就批一件運動裝外套。 他好像沒看到紀知掛在車子上的外套，拿著手機上前搭訕。 陳繁棨的步伐明顯比剛才快多了，紀知搖頭時正好看到朝自己走來的男朋友，和男生說了句。 “我男朋友來了?！?/br> “噢噢……”男生轉頭去看，隨即失望地說了不好意思，和朋友們一起離開。 等陳繁棨來到紀知面前的時候，紀知看到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伸手在他眉心處點了一下，“怎么了？” “沒什么?！彼麑⒛滩璐旁谧鴫|上，“渴嗎？” 見紀知搖頭，陳繁棨就把它掛在車頭，又拆出另一個包裝，里面是一只淡金色的皇冠頭盔，他拿出了，給紀知試了試。 “你在哪買的？”這個頭盔和她的禮服真的太貼合了…… 陳繁棨給她調整下巴的搭扣，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專賣店六樓的兒童區，買的最大的碼?！?/br>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紀知仰起腦袋，看著男朋友那雙好看的眼睛，又聽他問道，“尺寸怎么樣？” 她正過腦袋，如實道。 “還可以?！?/br> “那就行?！?/br> 他把包裝丟進垃圾桶，看到紀知脫下的外套，又把它披上，“別到時候感冒了?！?/br> “下午其實沒那么冷啦……”雖是這樣說，但紀知還是乖乖披上外套，陳繁棨再次蹲下，重新用橡皮筋給紀知扎了球，戴回他的黑色頭盔，起火，駛向目的地。 “你剛剛沒給人微信吧？”紀知靠在陳繁棨背后，聽到他透過頭盔傳來模糊的聲音。 她不自禁攬得陳繁棨更緊了，“你猜?！?/br> 他才懶得猜，知道紀知不會給的，索性換了個話題，“這個頭盔喜歡嗎？” “什么？”這句話太模糊了，紀知沒聽清楚。 陳繁棨只好又大聲問了一遍，“我問你頭盔喜歡嗎？” “喜歡！”紀知也跟著大聲地回，“就是這個皇冠太張揚了點?！彼隽搜鲱^，陳繁棨從后視鏡上看到她抬腦袋蠢蠢的樣子。 “皇冠頂可以拆?！鼻懊鎰偤檬羌t燈，他不需要大聲喊。 “就沒有別的女士頭盔嗎？” “有?！?/br> “那你干嘛給我買童裝……”紀知不滿道。 “這個更適合你?！?/br> 紅燈很快就變綠了，他們繼續去往要去的地方。 開著開著，原本熟悉的道路，在他轉了個彎后又陌生起來了。 紀知也不知道陳繁棨要開去哪，她看著越來越生態化的環境，猜想這邊應該離市區有一段路程了，陳繁棨將車靠停車場停下，腳踩在地上，示意紀知下車，紀知躍下車，解開裙擺上的橡皮筋還給陳繁棨。 “這是哪？”她問。 “海?！?/br> 一路上的風聲過耳，但春季的陽市特別安靜，靜下來后，紀知終于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她朝著聲源看去，高位建立的停車場用欄桿護住了半壁懸崖，而那片深色的大海就在這個露天的停車場旁邊。 是海。 在這片靜謐的無人區域，懷里的香檳玫瑰在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紀知因風而吹亂的頭發也被陳繁棨用手梳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