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夫君后 第38節
寧澤嘴巴還張著,看向謝硯。就見男人長眸帶著冷意,說出來的話更是宛若帶了冰霜:“你說什么?” 被謝硯這樣看著,寧澤總覺得有種壓迫感,就像是在京城里碰見那些貴人帶來的感覺似的。但是謝硯只是村子里出來的罷了,怎么可能呢。 寧澤邊想邊給自己打氣,挺了挺胸膛道:“我說感謝你照顧月兒?!?/br> 謝硯:“上一句?!?/br> 寧澤回想了一下,“當時是我不對,喝酒做錯事,讓你承受這些不該承受的東西?!?/br> 謝硯眉頭蹙了一下,明顯不耐煩了,“再上一句?!?/br> 寧澤不明所以:“你和月兒的事,我都知道,我……” “你知道個屁?!?/br> 謝硯薄唇輕啟,說出來的話讓寧澤震驚到腦子空白。 他、他怎么這般粗魯?等到謝硯走遠了,寧澤才回過神。 謝硯竟然是這種粗鄙不堪的人???斯文有禮,風清朗月的秀才竟然說如此不敢入耳的話語?! 寧澤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謝硯的背影,過了會,他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般,臉色漲紅躍躍欲試。 “月兒知道你是這種人嗎?她肯定是不知道的吧?!?/br> 和顏如月認識的久了,自然知道她喜歡什么樣的。顏如月欣賞溫潤如玉的書生,而不是像謝硯這種表面斯文,實際村野莽夫做派的。 越想,寧澤越高興,覺得離搶回顏如月又近了一步。之前一直忙著考試溫習,再加上剛和李婉兒成親,很多事情他都壓在心里不去細想。 現在考試結束了,他也有時間來研究怎么和顏如月破鏡重圓。這不,一個現成的機會擺在他面前。 寧澤面帶笑容,腳步輕快的往家走。 離的老遠就能看見謝硯換了身短打在院里劈柴,而顏如月坐在院子里,似是和謝蘭芝一起說著什么。 謝蘭芝吃了一口瓜,道:“嫂子,你看我哥,雖然是書生吧,但是他身子骨一直都不錯。小時候就能自己獨自進山,重活累活沒少干,吃苦耐勞的好男人?!?/br> 謝蘭芝存了撮合倆人的心思,所以一逮住機會就會夸謝硯幾句。顏如月因為白天的念頭,變得興致索然,連手里的瓜都不甜了。 她其實壓根沒聽清謝蘭芝說什么。 院里正在劈柴的男人挽起袖子,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他揮舞著斧頭,快速利落的將木柴劈成兩半。動作行云流水,有種別樣的力量感。 很多書生因為常年在屋里看書的關系,變得身子羸弱,比如寧澤。像謝硯這般身高腿長,孔武有力的書生,確實少見。 因著已經劈了不少,他后背處被汗水洇濕,額頭上也沁著薄汗。隨意的用手擦擦,謝硯忽地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呆在陰涼處的顏如月垂下眸子咬了一口瓜,裝作一直在吃瓜的樣子。甜津津的汁液散在嘴里,顏如月笑了笑,突然覺得瓜還不錯。 寧澤走近的時候恰好看見顏如月露出笑意。 茅草屋下,女子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素齒朱唇,裊裊娜娜。纖細若蔥的手捏著一塊瓜片,嫣紅的瓜rou沒有她唇色飽滿,垂眸輕笑宛若畫中璧人。 寧澤眼神熾烈,顏如月很快就察覺到了,她抬眸看了一眼。寧澤被她看的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快走幾步站在謝家院子前。 顏如月一定是還喜歡自己的吧,看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都移不開了。 顏如月其實是在想,寧澤身上的衣服料子有點眼熟,啊想起來了,柳枝賣給李婉兒一匹布料來著,看來李婉兒給寧澤扯衣裳了。 寧澤可不管顏如月在看什么,他就是覺得顏如月在給自己釋放信號,讓自己把她從謝硯這個粗鄙之人手里救出來。 “月兒,”寧澤不敢推門進去,只將手搭在木門上,深情款款的喊了一聲。 顏如月放下瓜:“這瓜吃不得,餿了?!?/br> 一旁劈柴的謝硯則是猛的直起身子,他眉眼英挺,鼻尖沁汗,有一滴汗水順著漂亮的下頜滴落,手中的斧子忽地握緊。 作者有話說: 謝蘭芝:吃瓜jpg 第35章 ◎“哦,那我的月兒也和你沒有關系,懂了嗎?”◎ 謝硯冷著臉不說話,加之手上有冒著寒光的斧頭,寧澤頓時蔫了。不過想到他是為了和顏如月的未來,他要勇敢一些。 就謝硯這般粗魯還喜動武的男子,絕非是顏如月的良配。 寧澤梗著脖子,不敢看謝硯,只盯著顏如月道:“我有話和你說?!?/br> 顏如月只覺得十分好笑,她直接笑出了聲,惹的院里的人都看她。 謝硯眸子暗了暗,捏著斧頭的手青筋暴起。他抿著唇,壓抑著急促的呼吸,面上卻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顏如月捂唇笑了會,都笑出眼淚了。 用帕子壓了壓眼角,她才正色看寧澤:“你當著我夫君的面,說要和他妻子聊聊?寧澤,書上就是這么教你的?禮義廉恥不懂?” 此話一出,謝蘭芝悄悄松了口氣,謝硯則是看著她精巧的側臉出神。 微風輕輕吹著,她鬢邊的碎發輕輕晃動,烏黑的頭發映襯得她皮膚若凝玉,也顯得那顆紅色的痣更加灼目。 謝硯腦子里閃過一個畫面,他捏著她的耳垂,用粗糲的指腹捻過那顆紅痣。 謝硯蹙眉,著實是想不起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 院門外的寧澤被顏如月說的心痛。 她這番話可謂是殺人誅心了,寧澤心里涌上委屈,什么夫君啊,誰不知道謝硯是他的替代品?不過他又想到,這大概是因愛生恨吧,她還是愛著自己,所以故意說這種話氣他。 “你別逞強了,我知道你是想氣我,可是這樣做有什么好處?不如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可好?” 桃紅氣鼓鼓,謝蘭芝正襟危坐,謝硯神色莫辨,只有顏如月一人,臉上出現嫌惡。 “不知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 是,曾經他們二人有過婚約,她也著實是因為救命之恩喜歡過他??墒悄嵌歼^去了,人都向前看。而且她沒覺得自己是逞強,她說的是心里話。 “我最后再說一遍,我和謝硯是拜過堂,上過婚書的夫妻,他就是我的夫君,我是他妻子。若是你再出言不遜,那可別怪我不客氣?!?/br> 謝硯心里忽地灼熱起來,喉結微微滑動,他目光幽深的看著顏如月,而后大踏步走到她身前,將寧澤的視線隔開。 方才他沒動的原因是,想知道顏如月對寧澤的態度到底是如何?,F在看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那么剩下的就交給他。 “寧秀才,”謝硯忽地開口,似笑非笑的掂著斧頭道:“太陽從哪邊升起?” 顏如月被他高大的身軀遮住視線,看不見景象,只能聽見他清冽的聲音。 他方才劈柴,身上出了不少汗,但是意外的沒有難聞的汗味,反而是她總能聞到的那股清香縈繞在鼻尖。 大概是離的近了些,男人身上炙.熱的溫度烤的她臉上升起熱度,心跳也快了不少。 顏如月垂下眸子,忍不住彎唇淺笑。 謝硯給她的感覺就是那種可以依靠的男人,他臂膀寬厚,可以支撐起一切,比如此刻將她護在身后的模樣。 同樣一個人,可以給人不同的感覺,顏如月覺得謝硯暖心可靠,寧澤卻覺得他可怕至極。 健碩的手臂上能看見青筋,謝硯輕而易舉的將斧頭如玩物似的掂起來,深邃的五官明明沒什么表情,可寧澤感受到陣陣冷意。 寧澤不自覺的后退一步,嘴唇有些發抖。 他就知道謝硯的風光霽月是裝的!他本質上就是個鄉野粗人!這種人怎么能配得上顏如月? 寧澤攥緊拳頭,似是在給自己打氣,“太陽從東邊升起還是西邊升起,和我有什么關系?!?/br> 謝硯嗤了一聲,意味深長的道:“哦,那我的月兒也和你沒有關系,懂了嗎?” 說著,他修長有力的長腿向前一步,嚇的寧澤飛快后退,臉色蒼白的道:“你干什么,謝硯,你、你別過來?!?/br> 直到寧澤害怕的跑回屋里,謝硯還沒轉過身。所以,他也就沒看見顏如月通紅的臉。 他的月兒…… 幾個字在顏如月的舌尖轉了一圈,她覺得心口處發燙。 桃紅以為自家小姐是惱羞成怒才臉紅的,忙安慰道:“小姐別怕,姑爺將蒼蠅趕走了?!?/br> 謝蘭芝也湊過來低聲和顏如月說話。 這么一打岔,方才那點奇異的感覺迅速的溜走,謝硯轉身看過來的時候,顏如月已經恢復如常了。謝硯見她無事微微松了口氣,放下斧子凈手,然后問道: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br> 提到吃的,院里的氛圍登時就輕松起來,謝家兄妹窮苦出身,向來不挑食,謝蘭芝這等嬌弱的姑娘家竟然什么都吃。 但是顏如月不一樣了,她不止嬌貴,還挑剔。其實每次做飯的時候謝硯看似輕松,實際上他覺得比讀書亦或者進山打獵都難。 不過,他甘之如飴。 顏如月想了想,道:“昨日有個小學子送來一筐剛摘的脆嫩小菜,不如和豆腐一起煮如何?再放些臘味,想來應當滋味不錯?!?/br> 還是桃紅去廚房溜跶一圈,回來的時候告訴顏如月說廚房有臘rou和臘腸的。這東西顏如月吃的少,她覺得挺好吃,因此便提了一嘴。 殊不知,這是謝家最好的儲備食物了,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舍得吃。不過謝硯什么都沒說,只點頭表示知道了,便去廚房準備。 謝蘭芝也不說,她覺得她大哥定是和她一樣的想法,愿意把最好的東西都給顏如月。幾塊臘rou罷了,又算得了什么? 晚上,如愿以償的吃了豆腐臘rou煲,謝硯還手巧的拌了幾樣小菜,桌上瞧著豐盛不少。 顏如月吃的鼻尖都是汗,她難得的多用了半碗飯。 “你好厲害!” 顏如月忍不住夸贊謝硯。在顏如月這里,謝硯可謂是無所不能。 謝硯聞言只是唇角彎了彎,但是謝蘭芝看的分明,他耳根子紅了。 說起來,不止是謝蘭芝甚少得到夸贊,謝硯也是。 他們兄妹小小年紀父母雙亡,村里的人也會接濟他們,但是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哪能一直給東西。 瘦弱的小謝硯扛起這個家,他自己種田,自己進山,撿人家不要的糧食。小謝蘭芝什么都不會,又從小就病弱,只能在家等他。 每天眼巴巴的坐在門口,看見哥哥回來就飛奔著過去,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將人抱住。 她太小了,自己在家害怕。 自那后,小謝硯便將謝蘭芝帶在身邊,他做活,小蘭芝乖巧的坐在一旁等著,若是在地里挖到紅薯,兄妹二人就會起火飽餐一頓。 有一次,小謝硯剛挖到兩個胖乎乎的紅薯,小蘭芝高興的直拍手嚷著要吃。小謝硯直接在路邊點了火,打算烤熟了吃完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