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夫君后 第26節
下一瞬,謝硯就起身,給她斟茶,還溫聲囑咐:“小心燙?!?/br> 顏如月沒忍住笑意,謝蘭芝見她笑了才松了口氣,暗想謝硯這么多年都護著自己,早就下意識的成了習慣,規避所有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他不是故意說那話的,他就是怕自己身子弱再生病。 顏如月當然知道他們兄妹的情況,自然也不和他計較,而且他也溫聲說了好多逗趣的事情,顏如月便恢復如常。 . 謝家一片熱鬧,時不時有歡聲笑語傳出來,隔壁的寧家卻是一片安靜。 李婉兒進書房給寧澤添了茶水,看著寧澤站在窗口聽隔壁的聲音,她不由得覺得委屈。他們已經各自成婚了,他這樣又是何必呢? “茶水倒好了,”李婉兒溫聲提醒。 寧澤緩過神來,發現自己因著用力,手心處被窗框磨破了。李婉兒低呼一聲,上前捧住他的手,辟里啪啦的掉眼淚。 曾經寧澤最是喜歡她這幅全身心依賴自己的模樣,嬌弱的讓人心生憐愛,但是此刻他卻覺得無比不耐煩,抽回手,冷聲道: “沒事,你別和我娘說,我要看書了,你去歇著吧?!?/br> 李婉兒咬著唇快速的擦擦眼淚,默不作聲的走了。 正好寧母叫她,李婉兒趕緊將眼淚擦干,做出一副笑臉去寧母房間。 “晚上煮面條吧,給澤兒煮兩個雞蛋,補一補?!睂幠阜愿赖?。 李婉兒身子僵了僵,卻也不敢反駁,只低聲應下。她走出房門去到廚房里,低頭看著自己便是傷痕的手,默默流淚。 原來沒成婚的時候,寧澤還會心疼她,只要他在就不用她做活。但是成婚后,寧母讓寧澤專心讀書,所有的活計都落在她肩上。 她倒是會生火做飯,可是眼見著隔壁顏如月被夫君疼愛,什么也不用做,她難免會心生嫉妒。 為什么???為什么顏如月這么好命? 李婉兒蹲在地上,埋頭痛哭起來。 柳枝出來倒水的時候,便聽見有女子的哭聲,她細細的留意,才看見寧家廚房門口蹲著的那個嬌小人影。 對于寧澤這么快成親,顏如月也曾察覺出不對,但是一直沒工夫搭理這頭,所以也沒去細究。柳枝看著那個哭著的女人,隱隱覺得怪異。 李婉兒哭夠了,起身的時候抬眼見柳枝在看她,趕忙將廚房門關上了。 等到晚上,顏如月讓柳枝回顏家,桃紅在這侍候著。柳枝沒忍住將見到的事情說了,顏如月扇扇子的手停住,白凈如瓷器的小臉上現出凝重。 “你回去后找到九叔,讓人暗地里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br> 柳枝應下。 顏家有錢有人,查什么東西自然也是快的,沒過幾日就將李婉兒的身世調查明白了。 當柳枝站在顏如月面前,將所有事情說出來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顏如月的眼神冷的像是刀子。 “小姐,”桃紅在一旁氣憤不已。 “他竟然敢婚前就這般,太不拿顏府當回事了!” 顏如月微微一笑,將茶盞放下,冷聲道:“自然不會這么算了?!?/br> 第26章 ◎所謂月下仙人,不過如此◎ 顏如馨從顏如月那回來之后,就一直悶悶不樂。 王氏問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說,急的王氏嘴上起了一圈水泡。最后實在拗不過王氏,顏如馨才紅著臉低頭道: “娘,顏如月找的那個夫君還挺好的,聽說還是個秀才?!?/br> 她年齡不小了,也該定下親事了。也有不少人上門打探過,但是王氏都沒相中,她就想給女兒找個家底厚實的。但是顏如馨卻秉持不一樣的想法,她也想找個書生。 書生多好啊,文質彬彬溫潤如玉,若是再考中舉人,那她就能當上舉人娘子了。不過王氏不是這樣想,王氏一直覺得還是錢來的實在,顏家大房比不得二房,家底沒那么厚實不說,孩子也多。 王氏想的是,若是找個有錢的人家,顏如馨嫁過去就被人侍候著,總比嫁窮書生強。 娘倆有了分歧,所以當聽顏如馨這般說的時候,王氏皺眉道:“書生有什么用?你沒聽過這句話,百無一用是書生!” 還是富貴人家好,窮書生真不行。 顏如馨不高興,她道:“憑什么顏如月能找個俊俏書生,我就不行?我就要找個書生,最好是念書比那個謝硯還厲害的人!” 她不管,她就是要將顏如月壓下去。 王氏有些犯難,“不是娘不給你找,哪有那么多秀才??!聽娘的,找個富貴人家嫁了當少奶奶,錦衣玉食的,多好啊?!?/br> 顏如馨不依,為此還絕食。 王氏又急又氣,卻也沒什么辦法,只能應下,顏如馨這才高興起來。 這日王氏照例出來去顏家的鋪子轉悠,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顏如月辦事不行的證據,卻不想看見她下了馬車走進一家茶樓,隨后寧澤跟著進去了。 王氏定定的看著倆人一前一后的身影,腦子里想到,顏如月喜歡寧澤這么多年,不可能說斷就斷,看吧,舊情復燃了吧! 她一拍大腿,有了主意。 茶樓里,顏如月坐下后讓柳枝將雅間的門開著并站在門口。 寧澤進來后面色帶著激動,他低聲道:“月兒,你終于肯見我了?!?/br> 他太激動了,以至于沒看清顏如月臉上的冷笑。 “寧秀才,麻煩你叫我顏大小姐,亦或者謝夫人?!?/br> 寧澤嘴巴發干,覺得有些呼吸不順。難道顏如月不是想原諒自己嗎? “長話短說,”顏如月根本不在乎寧澤坐著還是站著,她快速的道:“你和李婉兒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還拿到了當時你為李婉兒租賃房子的證據,我想問問你怎么說?” 寧澤臉色一白,腦子都是空的。 顏如月看著他這幅窩囊樣,不由得暗恨自己怎么就豬油蒙了心,看上寧澤這種沒有擔當的男人。 “算了,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辦,那我來說。自從你我二人訂婚后,我顏家給你的所有東西,都如數奉還?!?/br> “當然了,訂婚之前的就算了,畢竟所有書生都有?!?/br> 她笑了笑,紅唇翹起卻沒有一絲溫度,看向寧澤,“聽懂了嗎?” 寧澤下意識的想解釋:“月兒,你聽我說,這事……” 話還沒說完,就被顏如月打斷,顏如月皮笑rou不笑的道:“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丛谀隳赣H生病的份上,我才沒在你家將事情挑開,已經算是照顧你的面子了?!?/br> 寧澤還想解釋,上前就要拉她的手,顏如月蹙眉躲過,一把拿起茶盞澆在他臉上,看著落湯雞似的寧澤,她冷聲道: “你最好給我放尊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顏如月沉浸在怒澆渣男的痛快中,沒注意到門口已經站了不少人了。等柳枝出聲提醒,她才看見門口謝硯和她父親顏德春都在。 王氏像是小人得志般,陰陽怪氣的道:“哎喲,月兒啊,你剛成親,怎么做出這等事情??!糊涂??!” 附近雅間的人被王氏的大嗓門子叫出來,紛紛過來看熱鬧。顏如月因為前一陣婚禮的事情,鬧的眾人皆知。而如今看她和曾經的未婚夫單獨在雅間,難免生出別樣的念頭。 顏如月抿著唇。 今天出門顏如月是解決自己的事情,所以沒告訴謝硯。她下意識的看著謝硯,就見男人站在暗處面色不辨。 顏德春則是皺眉,示意九叔將附近的看客趕一趕,免得看了笑話。 顏如月收回目光,滿不在乎的道:“我解決我們自己的恩怨,怎么,不行?而且門窗皆開著,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br> 王氏一噎。 王氏從原來的只想讓兒子過繼給二房,變態到想搞垮顏如月。在她的心里,覺得有顏如月在,顏德春就不會同意過繼。 但是如果顏如月各方面都不行,讓顏德春丟臉呢?那他肯定是要過繼留一條后路的吧? 這般想著,王氏咬了咬牙,故意大聲嚷嚷,“那誰知道你們在干什么?還是我在路上碰見謝女婿,將他叫過來,否則說不定什么時候腦袋上戴了帽子都不知道?!?/br> 這話說的委實難聽,顏德春皺眉厲聲呵斥王氏:“夠了!” 顏德春很少發脾氣,而且顧忌著王氏是嫂子,更是沒沖她發過火,這么嚴厲的說話還是第一次。 王氏被嚇了一跳,一時也不敢開口了。 顏如月心想,今天必須當著眾人面將事情說明白了,否則她和謝硯都要蒙羞。剛要開口,就聽謝硯道: “是我和夫人一起來的,我方才去一樓付賬,才沒在房間里。這是我們自家的事情,就不擾各位雅興了?!?/br> 謝硯在私塾教書,不少人認識他,見他說話自然是信的。有幾個拱拱手回了雅間關上門,但是也有愛看熱鬧的站在那不動。 王氏瞪圓了眼睛,這謝硯瞎說什么?明明是她想去謝家找他,半路碰見他便將人叫來,而顏德春則是正好在對面的酒樓會客,出門碰見了,人才來的這般快。 王氏剛要嚷嚷,就聽得樓梯上蹬蹬的腳步聲,是茶樓伙計上來,站在謝硯面前將錢遞給他,笑著說讓他多照顧生意。 這下,看熱鬧的也明白了,看向王氏的眼神不對。有認識王氏的還低聲道: “她不是顏家大房的人嗎?怎么處處找茬,好像就見不得人家顏家二房好似的?!?/br> “嗐,這你還不明白嗎?紅眼病唄?!?/br> 眾人不看熱鬧了,紛紛回雅間。等到王氏反應過來想為自己辯解的時候,那茶樓伙計早就下樓了,而看熱鬧的百姓也不理她了。 氣的王氏眼睛都紅了。 顏德春瞇了瞇眼,低聲道:“今日之事,我會向大哥稟告,你好自為之吧?!?/br> 王氏嚇的趕忙走了。 眾人散去,柳枝見顏德春幾人進雅間,她便將房門關上,然后守在門口。 屋里,寧澤頭發和臉上都是茶水,他面帶尷尬的朝著顏德春行禮,不過顏德春壓根不理他,而是看向顏如月。 “他沒欺負你吧?” 顏如月笑著搖頭,“沒有,我只是讓他將東西都歸還,本想著寧母身子不好顧忌著些,沒想到還出了這么檔子事,倒不如直接在寧家說了?!?/br> 說完,她悄悄的覷了一眼謝硯,見他站在后面低垂著眸子,沒有說話的意思。 屋里氛圍有些奇怪,寧澤臊的滿臉通紅,拱手和顏德春行禮之后提出告辭,顏德春只冷哼一聲回答他。 等到寧澤出去的時候,他的狼狽樣子自然是被人看見,眾人都知道顏家對寧澤的栽培,有腦子的略一思索便知是怎么回事了,因此也沒人說顏如月的閑話。 顏德春坐下后喝了一盞茶水才劫后余生似的道:“月兒,你今日行事不夠妥當,此事你莫要插手了,交給爹便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