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將至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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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文垂著腦袋,沒有說話。 沈念歆冷笑道:“許亦文,你知道你為什么到頭來什么都沒得到嗎?” 許亦文這才再次抬頭,額前頭發微亂。 “因為,你想要的太多了?!鄙蚰铎дf,“權勢、名聲、愛情、刺激……你什么都想要,覺得什么都該屬于你,越是貪心的人,越是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br> 許亦文扯了扯嘴角,沒什么力氣地諷刺道:“所以你是來嘲笑我的?” 沈念歆的雙手環抱在胸口,食指在手臂輕輕敲了兩下:“確實,看著曾經欺騙過自己的人混成這樣,還蠻爽的?!?/br> 說完,她轉身想走,卻被許亦文喊住。 沈念歆停了腳步,但沒有回頭。 “抱歉?!?/br> 她沉默幾秒,冷聲開口:“不管是對我還是南知,如果你真的覺得錯了,我想,最好的道歉方式都不是彌補,而是徹底消失在我們的生活里?!?/br> 門開了又關,許亦文在無人的走廊里坐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終于掏出手機,給封震業打了電話。 封震業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客廳里看京劇,興致到了,還要在南知面前表演幾句。 聽許亦文說愿意出國,他的臉上浮現起欣慰的神色,說會盡快安排。 而后便拿著手機,走到書房和許亦文說話。 老爺子走后,客廳里一下就安靜下來,除了電視機里,老生雄渾的嗓音。 見他背靠沙發,南知關心道:“你背還疼不疼呀?” 封弋瞬間反應過來,她還真把白天他那句賣慘的話聽進去了。 他抬手撓了撓她的下巴,“怎么這么好騙?!?/br> 南知怔了一瞬,氣呼呼偏過頭。 手機震動,封弋從口袋里將它掏出,三人群里,徐昭禮@了他。 【徐昭禮:弋哥,你怎么又沒來酒吧???】 封弋想著雖然不能在朋友圈官宣,但徐昭禮和沉野面前無所謂,于是他轉手把之前拍的小紅本照片發在了小群里 【封弋:有婦之夫,要守男德,酒吧我以后少去?!?/br> 【沉野:……】 【徐昭禮:弋哥,咱就是說啊,買假證是犯法的,咱要做個良民?!?/br> 【徐昭禮:追一姑娘真不至于把自己送進去?!?/br> 封弋被氣到:【滾,老子這貨真價實?!?/br> 發完,他暗滅了手機,余光里,南知低頭看著手里的荔枝,眉毛微微皺起,大概是覺得剝起來汁水四溢,有點麻煩。 他沒說話,卻把茶幾上的盤子往自己的方向挪了一點,而后弓起身子。 封弋拿起一個荔枝,還沒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朝廚房走去。 南知聽到水流聲,才意識到他去洗手了。 其實她沒那么講究,但封弋每一個細節的小心翼翼,還是免不了讓她的心底泛起波瀾。 她從未覺得自己是值得被珍視的一個人,可自從和封弋認識以來,她卻時常有這種感覺。 他不光洗了手,還拿了一個干凈的盤子。 把荔枝堅硬的外殼剝下,露出白花花的荔枝rou,封弋把它們都放進另一個干凈的盤子里。 南知吃了三個,終究還是不好意思,伸手擋了一下:“你別剝了,我不吃了……” 封弋掃了她一眼,“我記得某人說過,討厭被欺騙,既然如此,欺騙別人可不是好行為,真不想吃?” “……”南知支支吾吾,最后只能蹦出一個字,“想?!?/br> 封弋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但南知依稀看到,他的唇角微微揚了一下。 她又拿起一顆光潔的荔枝,低頭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溢滿口腔,她無意識地晃了晃身子,很滿足的樣子。 封震業從書房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面。 心里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他從未想過,自己那曾經打斷骨頭都不愿意低頭的叛逆孫子,居然會有這親手給人剝荔枝的一天。 果然他沒看錯,南知身上,就是有這種魔力。 他假裝什么都沒看見,回到紅木榻上繼續看戲。 南知把碗里的荔枝都吃完,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半了。 而宿舍門禁是十一點。 她抽過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封……” 本來習慣性想喊封爺爺,話到嘴邊,又很快改了口。 “爺爺,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學校了?!?/br> 封震業被她這句“爺爺”哄得很開心,卻又不解:“這么晚了還回學校?你們都領證了,不在家里住下?” 如果住在封家,卻還和封弋分開睡兩間房,太說不過去。 她只能找個借口:“爺爺,我明早還有課,從這兒趕過去的話,時間上有點緊張?!?/br> 封震業嘆了口氣,說:“那好吧,這兒確實偏僻了一些,過些天讓阿弋看看大學附近的房子,合適就買一套?!?/br> “……”南知無奈,“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我知道,但是你們小兩口剛領證,怎么能沒個婚房?那阿弋也太失職了?!?/br> 一直沒怎么插話的封弋這才開口:“爺爺說的對,我明天就看?!?/br> 南知無法再推辭。 于是回學校的路上,南知開始盤算起買房子的事情。 其實住到校外這件事,是她最近本來就在考慮的。 因為前些天,她通過了博文藝術網實習記者助理崗位的初次面試,雖然還有最終面試,但南知個人很有信心,覺得通過的幾率很大。 博文藝術網在業內名聲很響,不少文博界大咖,都在該網上有專欄,也推出過很多令業界矚目的產品。 但記者助理崗是彈性工作制,有時候晚上難免加班,公司離學校和南家都遠,早出晚歸實在不方便。 所以南知認真考慮后,提議道:“我手頭也有一點閑錢,要不然,我們買個小一點的,然后aa?反正房價一直在漲,可以當作投資?!?/br> 封弋沒想到她想的還挺現實。 他將方向盤一轉,駛入到路邊的停車位停下。 南知不解,只見他側過身,像是有些無奈地問:“一定要和我算這么清楚?” 南知抿了抿唇,解釋道:“抱歉,我以為……” “南知,除了不發生關系以外,其他時候,你都可以把我當作真正的丈夫?!?/br> 因為那句“不發生關系”,南知的耳根紅了起來,不知道他怎么能如此坦然地談論床上的事情。 “所以,沒有aa,不要什么事情都分你我,至于房子,你選定一個范圍,其他問題交給我,行?” 南知被他的強勢唬得一愣一愣。 “好?!彼傅?,“對不起,剛開始還不太習慣,我會慢慢適應的?!?/br> 封弋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像是在安撫一只怕生、不安的小貓。 第56章 “關于那把傘的事情?!?/br> 南知最后選定的新房位置, 是在距離“再遇”酒吧不遠的小區。 這里方便封弋上下班,畢竟他經常半夜才回家,而且距離南知準備去實習的公司、以及輔川大學都不算太遠。 雖然這小區的位置在輔川不算特別奢華的地段, 但她不是對物質生活要求很高的人,就她這段時間的觀察,封弋也是。 剩下的一切就都交給了封弋,南知沒再過問, 只努力準備起期末的考試。 考試周的第一天下午, 考試結束后,南知從教室出來, 意外地在走廊里遇到了許亦文。 多日未見, 許亦文臉上的傷早已沒了痕跡,但消瘦了一些,神色疲倦, 看起來,整個人沉悶不少。 看到南知,許亦文垂了眼眸,和她擦身而過。 南知卻喊住了他。 “許亦文, 有一件事, 你能坦白告訴我嗎?” 許亦文側身,靜靜看著她,等她繼續說。 走廊里偶有其他人經過,會朝他們投來驚訝的目光。 南知視若無睹,面無表情:“關于那把傘的事情?!?/br> 許亦文目光飄忽, 看著走廊外的景色沉默片刻, 才說:“之前就放在上面, 被我不小心碰掉了而已?!?/br> 回憶真相帶來的不只有撕開傷口的疼痛, 更是無盡的羞恥感,就像小偷被抓后的坦白從寬。 他快步離開,沒有解釋更多。 南知卻懂了。 原來那時候,她親眼看見“許亦文將傘放在窗臺”的一幕,其實只是他在經過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別人放在窗臺上的那把傘,繼而撿起放回而已。 而他當時對自己的友好笑意,恐怕也只是出于碰掉了傘的那一點抱歉。 眼見為實這四個字,也有例外。 南知自嘲似的笑了,覺得自己真是愚蠢,但比起責怪自己,南知更好奇的是,既然不是許亦文,那當時那把傘,是誰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