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故事
一百年前,時逢亂世,硝煙四起,民不聊生,一眼望去,這片土地上皆是戰爭,滿目的瘡痍。 政府荒yin無道,賑款層層下撥,百姓拿到手上的救濟糧卻寥寥無幾。 又逢饑荒,地方政府再也拿不出一顆糧食,村人饑寒交迫,易子而食,不幸導致瘟疫蔓延。 封城令下的數年間,戰爭又起,流離的人們漸漸忘記這座城市的名字。 遂再開城門之時,城中數萬人活活餓死在這片土地之上,城市早已成為死城。 處理他們的尸體成了一個問題。 一開始,只要給吃的,就有不少流民愿意干活,然而把尸體集體焚毀的那一天,很多人都看到死人從火中站了起來。 焚尸人前前后后相繼病倒。 再之后,政府開始用錢財吸引流民們干活,然而來到此地的所有運尸人幾乎都遭到了某種意外,離奇暴死。 死去的運尸人滋生新的怨念,在這片土地上空游蕩,哪怕再膽大的人,在面對幾乎必然的詛咒面前,也不免變了臉色。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為此頭疼。 沒人愿意做這腌臜之事,那就只有強迫,很多無名無姓的人因不知名的罪責發配到此處,在其他的意料之中離奇死亡。 有一個軍官想起年輕時的一件事情。 那時他在書塾讀書,先生是個嚴厲的男人,他從不善于讀書,因此背不出先生教的五經,那天,他被先生叫到臺前,當著所有的人面脫下褲子,重重打在臀瓣之上。 因此他也像同僚一樣,將這個先生發配到此處,并未曾再看一眼。 所以他不知道這個先生活了下來。 先生只身前來,和其他人一起處理著尸體,在先生之前來此和之后來此的人相繼死去,只有他還活著。 后來這先生生兒育女,孩子還算健康,漸漸開枝散葉,在這座死城邊住了下來。 他第叁個女兒出生那天,他并沒有到場,等女兒生下來,夫人派人去尋他,他才抖落一身的雪,抱著個嬰兒走進房間。 那是他在亂葬場撿到的嬰兒。 很多人說這嬰兒不祥,讓他早日丟棄,任其自生自滅,但先生讀了這么多年的書,不可能拋棄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嬰兒。 更何況他有一種預感,他之所以不像其他人一樣死在這里,就是因為這個嬰兒的存在,所以他必須將嬰兒撫養成人。 于是嬰兒漸漸長大。最開始初現端倪的是他的外形,他長得很慢。 等到二十年彈指之間,先生的大女兒出嫁,這嬰兒也才剛剛長成一個七八歲的幼童模樣。 這先生教書育人,很多話都是對的,在這句話上卻出了點岔子。 這嬰兒不是在這死地開出的生機,令先生活了下來,反而是給他帶去死的意志的。 只七八歲模樣的幼童,就已經能夠拿起柴刀,令運尸的人當場斃命。 他追著先生,而先生一路逃竄,回家收拾東西帶領家人逃跑,卻依然被那孩子找到,全家喪生。 只除了他外嫁的大女兒幸免于難。 大女兒遠在天邊,收到了全家遇難的消息,心如死灰。 后來她斬斷塵緣,出家修行,在佛經中尋得一處密語,得知世上有一種蠱。 若將一殺業纏身之人的戾氣引入剛剛出生嬰兒的體內,便能讓嬰兒成為戾氣的容器,延緩衰老,也變成殺人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