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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完牙,他潦草沖了一把臉,手上的毛巾還沒把一臉水珠擦凈,便在泛著冷白光澤的墻鏡中與她對視。 她倒是不久等了。 梁空:“我到哪兒你到哪兒?” 駱悅人索性默認,直接貼著墻走進來。 浴室里的氣氛立馬變了,狹小密閉的空間叫人躲無可躲地面對彼此,如同泡了一個鐘頭熱水浴的悶窒。 凝視鏡象,梁空盯著她。 氛圍是無聲劇本,他心領神會自己此刻的角色,明明前一秒眸光還是冷淡,下一瞬,潮濕烏濃的眼睫抬起,卻透出一抹深黯的欲感。 毛巾被隨手扔在旁邊的架子上,沒管它掛得歪七扭八,他徑直朝駱悅人走去。 進一步,退一步,如啞劇里的探戈。 直到駱悅人后腰碰到淋浴龍頭,猛然噴出的水流,將這場進與退的對手戲,距離縮短到極致。 梁空眼疾手快關了龍頭,但駱悅人頭發已經打濕,肩膀衣服也洇濕了一些。 他拽來柔軟的白色大毛巾蓋在她頭上,露出一張巴掌大的白皙臉蛋,她今天的腮紅,蜜桃色調,是撲面而來的羞。 駱悅人自己揉了兩下毛巾,偷偷抬眼關注他,事已至此,她覺得自己不會更狼狽了,于是添了勇氣。 問他。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高?” 梁空聞聲一愣,像以前故意欺負她那樣,弓背垂頸,將臉與她齊平,微挑一側的眉,調侃意味甚至都沒有改變一絲一毫。 示意是,這樣滿意了? 駱悅人滿意了。 但不是用嘴說,而直接踮腳用嘴親上去表示。 剛剛在床上,她就有點想親他,但是猶猶豫豫還沒做決定,他就起身走了,她這個人,有時候腦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一個人在床側落單,忽然叫她想到在洛杉磯親他那次,他偏頭躲開。 于是,腦子就剩一個念頭…… 浴室傳來水聲,她也赤足下床,走過去。 唇瓣相觸的短短兩秒,她能感覺到對方好像一下停住了呼吸,甚至,身體都有些僵硬。 這一次,真親到了,就像多年前由他而起的遺憾,也由他彌補。 他的唇,很軟。 駱悅人沒敢看他,瞥開目光,退一小步,像罰站的乖學生,后背抵著降燥的冷硬金屬,心才落回實處。 浴室太封閉了,再小的聲音都經由放大,清晰可聞。 她聲音如溫薄的水汽一樣,順聽覺滲透進來。 “不是別人?!?/br> 她不太好意思說。 幾秒停頓后,梁空才聽到姍姍來遲的下半句。 “是你,是你我才聽話的,一直都是聽你的話?!?/br> 梁空眼底的情緒像凝固的薄冰,一瞬間被春光照透,碎裂開來,化成溫熱的水。 他知道,她回答的是之前那句。 ——年紀白長了,別人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不是別人,是你,是你我才聽話的,一直都是聽你的話。 那件黑色襯衣剩下的三顆紐扣,最后還是由她來解開。 在仰頭親吻的姿態里,駱悅人失去向下的視角,手指在只能盲區摸索,偶爾會停頓,因舌尖被翻來覆去地吮麻,站著都有些腳軟。 解紐扣的動作,相比之前,更加笨拙。 她后背是裸的,肌膚細嫩柔軟,叫人流連,摸到之前在場館就曾生出拆禮物欲念的絲帶,他修長指尖一圈圈輕繞著,拇指輕按在她的脊骨上,越喜歡越沉溺,越是要暫停下來。 梁空捧著她的臉:“你跟我說說情況,你今晚是臨時起意,試探我一下,還志在必得?” 她那樣性子溫和的人,安安靜靜望他的眼睛,幾分迷離地說:“志在必得?!?/br> 梁空喜歡她這種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樣子,笑一下,配合著說行,然后更深地吻下來。 又吻著,將她勾腿抱起,放到水臺上。 熱水當頭淋下,浴室里立馬沖開一陣濃郁熱霧。 空氣升溫,水汽彌漫,巨大的墻面鏡子被霧氣剝奪旁觀者的身份,無法照見他牽引她雪白纖細的手,去解西褲上更重要的扣子,也無法照見他如何解開似禮物一樣的衣裙緞帶。 良久,梁空將她從浴室抱出來,那件塔夫綢的裙子記不得被他丟在浴缸邊還是架子上。 她披一條浴巾,一縮肩,滑露一大片白皙背部,來不及伸手去拉,她已經被放置在他的床鋪上。 窗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下小雨,細密雨絲濕噠噠掛在玻璃上,一下兩下,凝成圓潤水珠,被深夜的霓虹燈色照著,別樣的旖旎新鮮,搖搖晃晃,水珠墜跌。 她腿心也很潮。 熱氣順著身體散到四肢百骸,不受控地想去夾,她聲線變細變軟,仿佛化成他掌心的一灘水。 “梁空,你的手……” 他有一身開了戒不回頭的恣意,親她耳垂,濕灼的話息叫她神志罔思:“不喜歡手?那用嘴,用舌頭喜歡嗎?” 某種水漬聲仿佛和雨聲重合,濕漉漉地淌。 他一只長腿撐到地面,半絲多余的力氣都不肯在除她之外的事情上耗費,翻抽屜,盒子外的玻璃紙被利落撕開,他嘴里咬著一片,其余丟回床頭。 他一邊弄,一邊俯身親她。 一路吻到她紅紅的耳尖,他啄吻,嗓音渾著沉著:“不舒服可以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