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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想想,他們之間好像不熟到,連無關痛癢的話都不必說。    駱悅人接過他的手機。    很少見的,居然沒有手機殼,金屬質感,沉而單薄,沒有保護,所以她握得更緊,拿得更小心。    梁空指桌旁的椅子。    “坐?!?/br>    “哦?!彼c點頭,乖得要命,他指哪個她就坐哪個。    坐下后,她在他手機上看阿May的資料,圖片和信息都很精簡明晰,專業到不應該在她手上,應該交給類似私家偵探這樣的人。    密閉的空間悶熱,鬢角在皮膚紋理上有知覺地滑下一滴汗。    “滴——”    是遙控的機械聲音,短促一下。    她望過去。    梁空站在窗口邊,打開了柜式空調,他背對著她,骨節分明如藝術品的一只手,把空調出風口的扇葉撥到底,擱置了一個暑假扇葉落了薄塵,他吹著冷氣,偏頭嫌棄地蹙眉。    駱悅人感受不到空調的風,好像,全被他擋住了。    但她又想,非親非故,他都已經幫忙打聽消息了,自己如果再跟他爭空調,是不是太不識好歹了。    熱就熱一會吧。    她轉回視線不久,側臉的碎發猝然被一陣強烈的冷氣吹起,發絲縷縷飛揚,下頜線條全然暴露。    瞳孔微微一震,駱悅人不可思議地再看過去,梁空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兒翻來舊毛巾,擦過空調扇葉,沾了幾道臟灰,被他甩在一旁。    風是對著她一個吹的。    駱悅人望著他,很誠心地邀請:“你要不要過來坐?”    梁空在對視中先不自然地挪開視線,話卻沒正形:“干什么?想跟我坐一塊???”    從小到大跟男生的接觸有限,駱悅人從沒這么尷尬過。    她表現得太像那些接近他的女生,讓他誤會了嗎?    “我不是,我,我……”    半天無下文,梁空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機械表:“還有十二分鐘打鈴?!?/br>    駱悅人沒再管尷尬,抓緊看完,跟他說了謝謝。    她臉色很不好,透著幾分難堪。    梁空接回自己的手機,對她說:“我不會跟別人講的?!?/br>    雖然不熟,但她無由來地相信他,他看著就不是那種隨便宣揚旁人隱私的人。    但那又怎么樣呢。    即使無人知曉,也改變不了那些信息里透出的事實。    出了那道門,本該各歸各處的散,但是駱悅人心里堵著一種無處宣泄的低落情緒。    “梁空?!?/br>    那背影頓住,慢了一拍才回過頭。    他唇上咬著根煙,沒點火,他摘下來,有些反應不及。    “你喊我?”    駱悅人還站在活動室門口,他在臺階下,數步之外。    她猶豫道:“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辦?”    梁空幾不可查勾了下唇角,覺得這妞真挺靈,算是問對人了,他還真有這經驗。    不過,他們的家庭背景太不同,復雜程度不一樣,對這種的事態度也大相徑庭。    他只能跟她說:“正常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既定事實,你摻和不進去,也改變不了什么?!?/br>    太輕飄飄了,駱悅人想,像他這樣沒有經歷過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就愣在那兒。    梁空提醒她:“不回班?”    “馬上?!?/br>    剛下臺階,學校后勤部的老師喊住他們。    “唉,那兩個同學,過來幫忙搬下東西?!?/br>    “這都是往屆的獎杯啊證書,送到政教處那邊的展廳,下午有領導要過來參觀?!?/br>    當苦力的也不止她和梁空,還有剛剛吵過架、也不知道分沒分的那對小情侶。    估計是分了。    他們一路不說一句話,也不看彼此一眼。    讓本來就尷尬的場面更尷尬安靜了。    駱悅人和梁空走在他們后面,駱悅人想打破這詭異的安靜,張口只有一句謝謝你。    梁空:“你說了好幾遍了?!?/br>    駱悅人有點尷尬,小聲道:“是嗎,不過真的很感謝你……”    梁空:“你那么緊張干什么?”    他連緊張都能看出嗎?這一認知,讓駱悅人無形中更加緊張了。    “我,不太會說話?!?/br>    梁空笑了一下:“看出來了?!?/br>    駱悅人:“……”    這會兒快到第一節 課的打鈴時間,學生都在食堂和教學樓之間瘋狂奔趕,政教處這邊的近知路幾乎沒人,前面那對小情侶像開壇做法一樣比著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空氣默了片晌。    梁空說:“沒有什么會不會說話,你就正常聊天,就可以了?!?/br>    正常聊天么?    駱悅人想了想,她是怎么跟江瑤成為朋友的,好像是文理分班后,她們湊巧成了同桌,江瑤主動跟她說話,駱悅人,你的名字好特別哦,你為什么會叫悅人???    夏末早晨,八點鐘的陽光清透,普照學校的小廣場,駱悅人懷里抱著那只小的盒子,有樣學樣。    “你為什么會叫梁空???”    估計是被搭訕那么多次都沒遇過這種老土又新奇的發言,梁空面上神情浮出一點趣味,回答倒是很正經。    “家里信佛,四大皆空,是佛家的最高境界?!?/br>    “你呢,為什么叫駱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