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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她身邊的灰衣青年襯得宛如一個盡忠職守的打手。 簪星怎么也沒想到,牧層霄與孟盈,最后竟會發展成眼下這般境況。聽說牧層霄這些年一直單戀孟盈,不過太焱派的年輕掌門人一心只想振興宗門再創輝煌,對找道侶一事興趣不大。是以當年他們什么關系,如今亦是什么關系,半點進展也無。 不過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畢竟人生漫長,萬事皆有可能發生。 眾目睽睽之下,牧層霄看向簪星,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匣子,他躊躇了一下,道:“師妹,知曉你回來,這個送給你?!?/br> 牧層霄除了在門冬和孟盈面前還有話能說外,其它時候一向寡言。只是他這般扭扭捏捏的姿態,落在眾人眼里難免多想。再加上當年簪星與牧層霄的那段緋聞,氣氛難免尷尬。 門冬看了看牧層霄,又看了看簪星,小聲提醒:“牧師兄,你什么時候又移情別戀了?” 聞言,顧白嬰微微挑眉,他也不說話,只意味不明地看著牧層霄。 仿佛只要牧層霄一個回答得不好,這人就要提槍砍人了。 迎著眾人各異的目光,牧層霄臉一紅,忙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鳖D了頓,他又道:“師妹,你不打開看看?” 簪星笑了笑:“好,我來看看師兄送了我什么好東西?!?/br> 她打開了手中木匣。 第三百六十六章 番外:《簪星》(3) 匣子里裝著滿滿當當數百張符紙。 簪星撿起一張,待看清楚時不由一怔:“替身符?” “師妹,當初水患消解后,我做了很多這種符紙。想著要是有朝一日你要是回來,就把這些符紙送你?!彼p咳一聲,“世事千變萬化,多藏幾張總沒壞處?!?/br> 簪星愣了愣,這話是當年牧層霄送她替身符時,她對牧層霄所說,沒想到他倒是記住了。 牧層霄慣來實在,簪星消失后,時時在心中后悔,如果多做些替身符,或許簪星還能有一線生機。這些年,不知不覺攢了滿滿一匣子,沒想到這輩子居然還能有機會送出去。 顧白嬰看了牧層霄一眼,不咸不淡地開口:“這么多替身符,咒誰???” 簪星把匣子收好,對牧層霄道:“別聽他的,多謝師兄,這符對我很有用?!被仡^研究一下這符到底是如何做的,黑石城若是人人能有一張在手,或許治安會好上很多。 門冬小聲道:“不過,你還叫他師兄嗎?”他有些為難,“如今你是黑石城的魔尊,旁人都叫你小殿下......你現在,還算是我們太焱派弟子嗎?” 簪星和太焱派的關系,還真是說不清。 簪星看向孟盈,玩笑地開口:“這得問問掌門人吧?!?/br> 孟盈聞言,忽然輕笑一聲,她極少笑,自打簪星認識她起,就沒見過孟盈露出笑容。孟盈搖了搖頭:“不必拘泥于身份,你是黑石城的魔尊,也是我太焱派門中弟子。師妹,”她看著簪星,“只要我在太焱派一日,太焱派的大門便永遠為你敞開?!?/br> 簪星一怔,從心底逐漸浮起一層柔軟的感動來。仿佛在這飄蕩的世間,倏然得了一方安穩的落腳之處。 她正要說話,那頭趙麻衣已經適時地插進話來:“哎呀,怎么說得如此見外?日后簪星與七師弟結為道侶了,兩邊是親家,自然還是一家人。有什么關系?!?/br> 簪星:“......” 她扭頭去看顧白嬰,顧白嬰輕咳一聲,目光看向別處,似是無聲默認。 玄凌子忙端起桌上酒盞,趁熱打鐵道:“說得如此熱鬧,反正簪星現在已經回來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說唄。先喝一杯!” 丹心酒青碧幽幽,玄凌子大笑著舉杯:“當年為師祝你們何必仰云梯,自能成羽翼。如今哪,徒兒們都長大了,個個都要下山行己道,不管如何,太焱派永遠都是你們的家。為師就祝你們,飛蓬各自遠,且盡手中杯!” 愿少年,純真勇敢,初心不改。 愿人間,歲歲有情,晚星常在。 ...... 多羅臺上宴席結束的時候,玄凌子是被人扛回去的。 他如今酒量越發不濟,也不知是真醉了還是裝的,噴著酒氣走到顧白嬰身邊,拍著顧白嬰的肩道:“嬰嬰啊,當年是師兄不對,只顧著心疼小簪星,沒顧及你的感受。師兄給你道歉?!?/br> 顧白嬰嫌棄地撥開他手:“別這么叫我?!?/br> 玄凌子哽咽:“我這么大年紀了,怎么能和師弟計較呢,是師兄的錯......”他說著說著,還嚎啕起來。 顧白嬰:“......” 他忍無可忍:“別哭了!” 田芳芳笑著攙起玄凌子:“我還是先送師父回去吧,他醉得不輕?!?/br> “我也得回去了?!泵嫌瘬u頭,“宗門里還有一些事宜未處理?!弊鎏团烧崎T,大抵比做黑石城城主要辛苦得多。 此時夜色已深,宴席上杯盤狼藉,眾人便各自散去。 簪星與顧白嬰回了妙空殿。 明秀院還是老樣子,粉色紗帳、桃色被褥,玉蘭香的香氣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院子里的柿子樹卻比走之前更加茂盛了。 簪星站在柿子樹下,抬眼看向枝繁葉茂的綠叢,神情倏爾一怔。 有人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在找什么?找樹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