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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被鎖鏈束縛在囚牢之中,無法離開這冰臺,只一點魔王元力連冰淵中的積雪都不能融化,何況是幫簪星渡劫。 這一回,簪星只能靠自己了。 雷劫還在繼續,一聲比一聲大,一次比一次兇暴。都州大陸,仿佛所有劫云全部都匯于上空,沉沉壓在頭頂,誓要將蒼穹壓塌。 姑逢山上,宗門弟子們紛紛走出,望著天邊的滾滾黑云,心驚rou跳。 “這么多劫云,我從未見過,尋常修士渡劫,不過一次一朵雷劫,哪怕是出竅突破至分神,也不過一次七朵劫云??赡銈兦魄?,這劫云少說也有數十朵,難不成這人是從筑基一次突破至大乘嗎?” “不僅如此,”另一個弟子指著遠處:“還是紫色劫云!赤橙黃綠青藍紫,紫色劫云是最兇的,這天邊匯來的,可都是紫色劫云!嚇死人了!” 在那些沉沉的黑云滾動間,有隱約的紫色從其中漏下,翻滾間,如紫云蛟龍,浮沉天地。 都州顧白嬰受刑的五雷臺,雷擊也不過是青色,而就是這樣的青色雷劫,幾十年來,也沒有一位修士能捱過四十九日。 “這么大陣仗,到底是哪位同修在此渡劫???咱們都州何時有這樣一位天才?當初孟師姐和七師叔渡劫的時候,可也沒有見到如此陣仗!” “何止,我聽說先掌門羽山圣人當初渡劫飛升時,就是這樣的紫色劫云,莫非是哪位同修即將飛升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血脈覺醒(3) “拉倒吧?!庇械茏舆m時地插嘴:“這種雷劫,怕是大乘修為也未必能渡過。若是渡劫失敗,這么大的雷劫,人怕是給劈得連灰都找不著。幸好這位老兄沒在咱們姑逢山,否則,幾十朵紫色劫云劈下來,咱們這山頭恐怕都要沒了?!?/br> 殿門隔絕了外頭一片吵嚷聲,殿中,眾人望著遠處的黑云,各自心事重重。 月琴忍不住開口:“掌門,早年間的同修早已隕落,新人一輩中,未曾聽說有此修為者,這......會不會是魔族?” 魔族本就虎視眈眈,若再有個天才出世,對人間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是魔族也夠倒霉的,”玄凌子輕咳一聲:“這種劫云,我們都沒信心擋得過。自魔王隕落,就算是魔界小輩中出了個天才,紫色劫云一擊之下,必定喪命,何況整整數十朵。這哪是渡劫,簡直就是受刑?!?/br> 月琴本想反駁,仔細一想,玄凌子說得也有道理。這樣的雷劫,他們殿中幾人都扛不過去,魔族......又怎會討得了好。 少陽真人負手望向遠處,平靜的眸中映了遠處翻滾的劫云,很久很久,他才垂下眼睛,輕聲道:“出世了?!?/br> ...... 都州大地的紫色雷劫,一聲又一聲劈向某個地方,仿佛沒有盡頭。 四處藏匿的殘余魔族,卻在同一時候忍不住望向劫云匯聚的方向。 魔族是于至暗之地生長的族群,生來畏懼雷電。而這激蕩狂暴的雷劫一聲聲砸下來,卻讓他們體內的血微微沸騰。 不是錯覺。 荒沙地中巨石裸露,連綿起伏的山脈里,除了枯木和漆黑的石頭,什么都沒有。有守衛的魔修聽見動靜,也抬起頭望著天邊的劫云看熱鬧。 瞧著瞧著,他忽而感覺到耳邊有水聲流動,不由得一怔,低頭看去,干涸已久的靈脈竟冒出一滴泉水。 魔修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魔界的靈脈,在當年魔王鬼雕棠死后,就漸漸枯竭了。兩年前,枯竭的靈脈重新煥發生機,但也僅僅只是增添了一絲活氣而已。但就算這一絲活氣,已經足夠讓萎靡多年的魔界重振精神,鬼厭生正是憑借這一絲活氣,才能收攬一批跟隨者。 而如今,那道干涸的靈泉不知什么時候,泉眼處開始汩汩冒出清澈暗流。 暗流挾卷著純正的魔王元力,奔涌朝前,頃刻間潤濕干枯的荒地。不過短短片刻,散落在都州各地的魔族同時感覺到體內的魔王元力沸騰起來,仿佛要沖破體內而出,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磅礴力量。 大殿中,容椿撿起因混亂傾翻在地的瓜果,心中有些惴惴。如今鬼厭生閉關多日不見蹤影,這少年行蹤不定,無人知道他去往何處。倘若這時候出現混亂,她一個普通人身處此地,到底不太安全。 正想著,有魔修激動的聲音傳來:“靈脈!靈脈有動靜!” 容椿心中一跳,起身朝外看去,匯聚在殿門口的魔修們“呼啦”一下,全都往魔界靈脈的方向跑去,伴隨著激動的喊聲。 “靈脈重新流動了!魔王回來了!” ...... “轟隆隆——” 無數紫雷自穹頂砸下,盡數劈向端坐在冰窟中的少女頭頂。 不姜忍不住握緊雙拳,復又重新松開,死死盯著冰淵的一角。 這紫色雷劫,從開始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完全沒有要停歇的跡象。若不是那株綠色的樹影還在生長,她也很難確認簪星究竟還有沒有活氣。 那雷劫中蘊含天地法則之力澎湃又狂暴,換作是她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全部捱過,更何況連金丹都沒有的簪星。但那些紫色的雷劫落在冰窟中,如同落在巨獸的嘴巴里,洶洶而來,悄無聲息地消失。 從冰窟中似乎傳來野獸的低吼,這吼聲模模糊糊,并不真切,但在寂寂深淵中,如驚聲炸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