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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牧層霄一手握著滅神刀,發紅的眸子狼一般地盯著簪星,仿佛攫住無處掙扎的獵物。 彌彌翻了個身,睡得人事不省。 簪星急道:“師兄,冷靜點?!?/br> 事情為何會發展成這樣,還要說到一刻鐘前。當時的牧層霄在發光花朵的花香蠱惑下,眼圈發紅,一邊叫著孟盈的名字一邊獸性大發,簪星情急之下給了他一棍,誰知道這像是更刺激了牧層霄一般,以至于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和簪星在此地打了起來。 倘若這是素日里在宗門師兄妹之間演練也沒什么,可如今的牧層霄,像是只剩下狩獵的本能,下手毫不手軟,簪星先前還怕傷著他,畢竟這心口還有個梟元珠,如今節節敗退,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 “砰”地一聲,滅神刀落在了地上。 簪星一愣。 少年像是覺得手中靈器礙事,干脆丟掉滅神刀,直直撲向簪星,簪星一個不察,差點被他撲倒在地。情急之下手握盤花棍用力劈下,層層疊疊的花朵瞬間從棍間流淌出來,將牧層霄淹沒,又在花海中,生出璀璨的光華。 《青娥拈花棍》的前兩重,她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雖然盤花棍不怎么樣,但在這地底下,對付沒有了理智只有本能的牧層霄還是綽綽有余。 牧層霄瞬間飛了出去,落到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盤花棍的威力,還是有些大的。 簪星看向圣樹,一片黑暗中,圣樹的果實金光燦燦。想來就算有人歷盡千辛萬苦來到此地,找到圣樹,一旦摘下果實,那些發光的花朵就會盛開,吸入花香的人失去理智,最后成了花泥供養這些毒草。 一種絕佳的共生關系。 好在她如今還能制伏牧層霄,不至于讓事情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簪星復握緊盤花棍,陡然間覺得掌心一痛,低頭一看,手上的花朵印跡又變得更深了些,一股鉆心的疼痛從掌心蔓延開來。這疼痛比往日更劇烈,疼得她差點暈過去。 是因為她不僅改變了劇情,還打傷了身為主角的牧層霄才會如此嗎? 這該死的天道! 簪星心中恨恨地想,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陡然間,一股巨大的沖力朝自己撲來,牧層霄一把抓住她,將她摜倒在地,欺身逼上,簪星的盤花棍落在一邊,而她被掌心的劇痛所累,根本無力動彈,只得仰頭盡量躲避著牧層霄。 然而牧層霄竟沒有繼續動作。 少年的手撐在她四周,關鍵時候似乎找回了一些理智,他低頭看著簪星,眸中神色變幻,似乎正竭力與身體的本能作斗爭。 “師兄,想想孟師姐,”簪星試圖喚醒他:“你喜歡的,咱們宗門的未來掌門人,白裙黑劍,容顏傾城。你看看我,我不是孟師姐,我是你不喜歡的那個師妹?!?/br> 她微微偏頭,讓牧層霄看清自己臉頰上的黑疤。為“域”所傷的黑疤,如今顏色已經很淺淡了,若擦上脂粉,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牧層霄看著看著,目光漸漸有了變化,眼中的潮熱有些許散去。 二人對峙著,正失神間,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一道銀色的流光竄了進來。 簪星甚至沒看清,那道銀光已經出現在自己眼前,無數流雪在四處飛舞,槍鋒冷寒,帶著凜冽的怒意,將牧層霄一槍轟開。 顧白嬰的臉出現在眼前。 少年抿著唇,向來滿不在乎的臉色看著有些煞白,他垂眸看向懷里的簪星,目光森寒,又有幾分關切,開口道:“楊簪星?!?/br> 簪星被他叫的心頭一顫,莫名其妙的,心中涌出一陣自責和愧疚來。 不好,讓小師叔擔心了。 ------題外話------ 祝大家今天節日快樂噢~ 第二百零八章 懷疑(1) 氣氛實在是有些尷尬。 顧白嬰一手扶著簪星的后背,將她護在懷里,手中銀槍一顫,發出微微錚鳴。 牧層霄被方才的一槍拍得重重摔倒在地,這還是顧白嬰稍微收斂了些元力,若無克制,他這半條命也沒了。 門冬幾人匆匆跟著跑進來,一進來便看到簪星被顧白嬰護在懷中,牧層霄倒地不醒的模樣。門冬慘叫一聲:“你們做了什么?” 方才和不清醒的牧層霄交手,衣衫被刀鋒砍碎幾截,雖不至于衣不蔽體的地步,卻也有些破爛不堪,招人猜測。 “師妹,”田芳芳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師弟強迫你了?” 此話一出,顧白嬰臉色驟然一寒,手中繡骨槍陡然爆出一股磅礴殺意,簪星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制止了這人即將清理門戶的動作,有氣無力道:“沒有,別誤會,我們什么都沒干,還沒來得及呢?!?/br> 牧層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那花香要是被旁人吸入體內,早已發狂理智全無,牧層霄卻還能支撐到現在,勉力維持清醒,實在是很不容易。 “怎么聽你說這話還有點遺憾的樣子?!遍T冬狐疑地看著她:“你該不是怨我們出現的不是時候,故意打斷了你們吧?” “對啊,”田芳芳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師妹,按理說,你和師弟的修為差不多,就算之前元力受損,也不至于被壓制的地步,怎么會毫無還手之力,還是你......”他沒有說下去,意味深長地看著簪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