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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嬰遇到門冬的時候,距離門冬被那些修士抓去當作發掘靈草的工具,已經過了半載之久。那些邪修既然能為了得到“仙靈竅”而殺害無辜之人,自然也不會對門冬多好??蓱z門冬一個孩子,幾乎是夜以繼日地為他們找尋藥草,瘦得令人心驚。 簪星不知道門冬還有這么一段過去,聞言后若有所思:“難怪他這么親近七師叔?!?/br> 對門冬來說,顧白嬰不僅是將他帶回太焱派、救他出火坑之人,只怕在他心中,還是替他父母報仇的恩人。 “師弟剛被帶回太焱派時,離開小師叔就哭個不停,掌門師叔便讓他住進逍遙殿,和小師叔平日都在一處?!泵嫌瘒@息一聲:“我想師弟之所以對徐豆娘這般親近,也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師妹,你莫要拿此事打趣他?!?/br> 簪星輕咳一聲:“我知道了緣由,自然不會再提起此事?!?/br> 她順著孟盈的目光看向門冬,這孩子成日里穿得粉粉嫩嫩、干干凈凈,偶爾有些臭毛病,沒想到也是苦命之人。 那一頭,門冬正蹲在地上和豆娘分撿藥草。 說起來,豆娘比門冬還要大上幾歲,門冬看起來像是在太焱派錦衣玉食的小少爺,豆娘卻已經早早地學會干活做事。 “小仙長,”豆娘還有些不好意思:“您還是去一邊坐著歇息吧,這些活我一個人都能干完?!?/br> 門冬紅著一張臉:“沒事,我樂意?!?/br> 他的手又白又嫩,手指頭跟蔥段一般水靈,豆娘的手卻十分粗糙,豆娘笑道:“你們大宗門里的人,是不是都會法術呀?能變出東西嗎?” “當然!”門冬想也沒想地回答:“我們宗門里的師姐師兄們,什么都會,還會飛!” “會飛???”豆娘一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那田大哥也會嗎?能帶我一起飛嗎?” 門冬剛要說“能”,話到嘴邊突然又想到如今他們的元力在此地都被封印了起來,別說功法,連個乾坤袋都打不開,只怕是不能給豆娘大飽眼福的。 見門冬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模樣,豆娘善解人意道:“沒事,田大哥以前說過,大宗門里規矩多,你們的師父肯定不許你們在外隨意施展法術的。沒關系!” 她越是這么說,門冬就越是氣悶,本來說的是真話,現在卻像是他在說大話一般,只好低著頭整理藥草,這一低頭,就看見眼前一堆雜草中,有一棵紅色的草。 他將這棵紅色的草挑了出來。 這紅色的草扁扁長長,不如別的草堅韌,軟綿綿的,門冬喃喃道:“無牙草?!?/br> “無牙草是什么?”豆娘看過來。 “一種含有靈氣的草,”門冬將那棵草遞給她:“修士吃了可以增加修為,尋常人吃了能延年益壽,于身體多有好處?!彼溃骸皼]想到這里竟然有無牙草,你將此草搗碎,和水一起煎半個時辰,服下即可?!?/br> “真的嗎?”豆娘如獲至寶,抓著無牙草沖門冬激動道:“阿爹今年身體一直不好,服下這個是不是就能好起來了?” 門冬點了點頭。 “小仙長,謝謝你!”豆娘熱切地望著他:“您能不能再幫我看看,這里頭還有沒有無牙草,若是沒有,我明日還去河灘邊割草,要是能再尋到一棵就好了?!?/br> 門冬輕咳一聲:“可以?!?/br> “您真是太好了!”豆娘激動得有點說不清楚話:“您幫了我家這么大的忙,我們家太窮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報您才好?!?/br> 一邊瞧著這頭地田芳芳咂了咂嘴:“不知道的,下一句就該接以身相許了?!?/br> 顧白嬰翻了個白眼。 簪星提醒:“咱們宗門不是不許談情嗎?” “誰說的?”田芳芳問。 簪星朝門冬努了努嘴:“先前在離耳國的時候都說了好幾遍了,宗門里不許雙修,是吧師叔?” 顧白嬰被叫到,愣了一下,才不耐煩道:“自然?!?/br> 正閑說著,徐福從后院走了進來,手里抱著一摞疊得整齊的衣帽,見門冬正蹲在地上幫豆娘分揀干草,嚇了一跳,忙道:“豆娘,你怎么能讓仙長......” “沒關系?!遍T冬站起來,果如一個大人般煞有介事道:“總歸我也無事?!?/br> 徐福不安地點了點頭,豆娘看見他手中捧著的衣裳,奇道:“爹,這是......” “你這丫頭,連吉蛇會都忘了,今日是四月初七?!毙旄⑹种幸挛锿鼓锸种幸蝗骸澳阋矂e撿草了,梳洗過后,待天黑,同我一起出門去?!?/br> 豆娘一怔,一拍腦袋:“天啊,我見到田大哥太高興了,連吉蛇會都忘了!” 簪星聞言,就問徐福:“吉蛇會是什么?” 徐福笑道:“吉蛇會是巫凡城里的一個節日,每年四月初七的夜里,圣女都會帶蛇巫族的大人們前去烏旦林沙漠祭祀神蛇。巫凡城的百姓們也會一同前往?!?/br> “說是祭祀,其實就是唱歌跳舞啦,”豆娘抱著衣裳,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咱們這里的紅鼓舞可好看了,而且吉蛇會上有很多好吃的,烤羊rou糯米酒什么的,還會有人比賽,田大哥,你們來得剛好,各位仙長要是不嫌棄,今夜和我們一道去吉蛇會呀!保管不會讓你們失望!”小姑娘熱情地發出邀請。 眾人看向顧白嬰。 少年修長的手指在椅背上輕點了兩下,看向豆娘,神情意味不明:“你說,吉蛇會上,圣女也會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