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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星說不出話來。 似也察覺到石室中氣氛的微妙,彌彌輕輕跳到一旁,縮回角落,將身子蜷縮起來開始裝死。 過了很久,簪星聽到自己的聲音:“你想說什么?” “我不想說什么?!鳖櫚讒氲溃骸拔抑幌敫嬖V你,楊簪星,修仙之人,有秘寶在身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次次逢兇化吉,就大錯特錯了。依賴外物,做不到真正的強大,就算你有一百件秘寶在身也是一樣的結局。更何況,”他看了一眼簪星:“你真的認為,你能承擔得起這樣的機緣?” 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簪星的心頭一冷。 她承擔得起這樣的機緣嗎?無數個夜晚,她曾這樣不安地問過自己。屬于主角的光環,是否是身為普通人的自己能夠承擔得起的。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手心的紅痕都在提醒著她,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所以有了梟元珠,但時靈時不靈,有了上古神獸血脈的靈獸,但平日里除了吃睡沒有半點用處。有了青娥拈花棍,但卻拔不起兵器庫的任何一把靈器。就連刻意地遠離牧層霄和孟盈,也會被從未出現過的兇獸莫名其妙地推進這黑天黑地的洞中深淵。 簪星沒來由地感到一股氣餒,她失神地坐了下來,沉默了半晌,低聲道:“你說的沒錯?!?/br> 顧白嬰有些意外。 她的聲音像是沒有了生氣,沉沉的與平日截然不同,輕得像是摻雜了某些復雜情緒:“我太自以為是了,不過是靠著法寶才能走到這里。不過這機緣大概也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我只是個普通人,并非天命選中之人,不該妄圖逆天改命?!?/br> 她悶悶地道:“如今連累你一起被困在這里等死......” 簪星沒有說完,將臉埋進了膝蓋中。 石室中似乎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啜泣。 彌彌的耳朵豎了起來,顧白嬰眉心一跳。 他抬起眼皮,偷偷瞄了簪星一眼,試探地問:“喂,你不是哭了吧?” 女子穿著他的衣裳,她的發帶因為被取走,隨意地披散在腦后,順著衣裳滑落在肩頭,再不見平日里的神采奕奕,顯得有幾分蕭索可憐。 顧白嬰莫名有了一種負罪感。 他走到簪星眼前,半蹲下身,扯了扯簪星的袖子,試圖讓簪星抬起臉:“楊簪星?” 簪星沒理會他。 “不是我把你弄哭的吧?我又沒教訓你......”少年神情有些尷尬:“別哭了?!?/br> 彌彌睜大眼睛,好奇地瞅著石室中的兩人。 見簪星仍將臉埋在膝蓋中,顧白嬰有些慌神,他道:“好吧,剛剛是我不對,我不是要嘲笑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應該凡事總想著靠外物保命,要多加修煉。你在離耳國的時候,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又老是吃凡人的食物,怎么可能進步???” 他說著說著意識到自己又理直氣壯起來,隨即壓低了聲音,看向面前人,低聲哄著:“......我也沒說要在這里等死,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的?!?/br> 臉埋在膝蓋中的人聞言,身子似乎動了一動,不過仍然沒抬頭。 他絞盡腦汁地想著可能使對方開心的東西:“......等回姑逢山,我教你幻術行了吧?” 女子的聲音從膝蓋間傳來,甕聲甕氣的:“真的?” “真的!” 簪星一下子抬起頭:“那說定了,師叔,等回到宗門,你一定教我幻術!” 面前人目光清亮,神采奕奕,和想象中愁云密布的臉截然不同,顧白嬰一愣:“你沒哭?” “還不到哭的時候?!濒⑿切Φ溃骸叭绻麕熓寤厝ナ逞?,忘記了今日對我的承諾,到時我會哭的?!?/br> 顧白嬰猛地站起身,憋出兩個字:“陰險!” “不陰險的話,我也不知道師叔這么關心我?”簪星笑瞇瞇道,一瞥眼見他胳膊處有血跡蔓延,大概是方才與金花虎打斗中受的傷。 “你受傷了?”簪星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給我看看?!?/br> “別碰我!”顧白嬰惱怒地甩開她的手,掙扎間,一滴血滴在了地上。 石室里,猛然爆發出一道刺眼的青光。 “這是......”簪星愣住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哄(2) 石室四面的墻壁上,陡然間浮起了一層青色的光,這些光漂浮在墻上,定睛看去,才發現自頭頂的石壁至身側四面的石壁,全都浮起了字跡來。 這些字跡很深,看起來是用劍尖鑿刻,其中光華流轉,十分動人。 簪星看向顧白嬰受傷的手臂:“師叔,你的血......” 石室的變化,是從顧白嬰的血滴落在地上發生的。他的血打開了這里的機關? 顧白嬰亦是意外,仔細盯著石壁上的字跡。 簪星也隨之看去,這字跡并非文字,而是一道道符號,像是三歲小童隨手拿樹枝刻畫的一般,乍一看有些潦草,橫橫豎豎的道道,實在瞧不出有何特別。 倒有些像密室解密了。 彌彌看到墻上會發光的字,有些好奇,繞過去蹲在墻前,拿爪子刨了兩下。他這么一刨,爪子落在石室的墻壁上,立刻顯出一道發光的爪痕,嚇了貓一跳。 簪星一頭霧水,一時半會兒沒個頭緒,只好問身側顧白嬰:“師叔可有什么收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