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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念盯著那杯酒看了一會兒。 是普通的啤酒,沒什么度數,新鮮剛剛倒出來的,在火光下泛著漂亮的金黃色色澤,有著淡淡的麥香。 其實大家都在喝酒,不少人都已經喝高了,還在那劃拳拼酒,仿佛不知道醉了一般。而且所有人都很熱情,畢竟是俱樂部的酒,不是自己的,見到個人就拉著灌。 戚念去送烤串的時候,就已經被拉著勸了好幾輪了。 但是她一杯都沒有喝,倒沒有別的太大的原因,純粹是今晚不想喝酒。 不想做的事情,她就不做,至少暫時還沒有什么情不由衷的情況能讓她為難。 偏偏現在就給碰上了。 紀遲雙眸沉沉,就那么安靜地看著她,遞給她一杯表達感謝的啤酒,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戚念輕輕吸了口氣,猶豫了半晌,最終下定決心一般,抬手接過。 手上的白玉鐲子與玻璃杯相撞擊,發出清脆的叮咚聲,敲擊在心房。 戚念深吸一口氣,抬手,仰脖,一飲而盡。 紀遲盯著她的唇看,金黃的酒液漫過紅唇,將唇瓣浸潤得豐盈,如同吸飽了露水的玫瑰。 戚念一口氣喝了一整杯,她舔舔唇角溢出來的酒液,將杯子倒過來展示了幾秒鐘,安靜地把酒杯遞還給他。 算是給足了面子。 紀遲記不得酒杯到底空沒空,因為他眼中只剩下她仰脖時露出的纖長脖頸,那么柔美脆弱,似乎輕輕一折就會斷裂。 讓他忍不住想湊上去啃舐一番,吸吮動脈中噴涌而出的熱意。 戚念遲遲不見紀遲的動靜,剛吞咽下去的酒液在晚風中迅速揮發,熱血上了頭,索性一把拉起紀遲的手腕,把玻璃杯一下子塞進他手心里,高馬尾在腦后晃悠著,她雙唇緊抿,淡漠又疏離,如同一株亭亭的白梅。 紀遲手心中多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怪咯人的,他懶得看,只是感受著戚念手心的溫度。 她的手小,一把扣不住他的手腕,只能攏住一大半,還得用點力才能掰得動。 但卻暖和得很,細膩柔滑,是獨屬于另一半的體驗。 紀遲喉結上下動了動,在戚念冷淡的目光下,懶懶地抬手,反手又給倒了一滿杯。 然后學著她的樣子,拉起她的手腕,在她手心里放了回去。 戚念仰臉看他,不解他的意思。 紀遲沉沉笑出了聲,又找了個杯子,給自己也倒了滿滿一杯,杯口抵著戚念的杯口,輕輕碰了碰。 清脆的叮的一小聲,瞬間隱沒在周遭的嘈雜里。 戚念并沒有想和他干杯的意思,也沒有和他拼酒的想法。 她搖了搖頭,并不打算接受這個邀請,轉身就要走。 紀遲力道恰好地摁住了她的肩膀,讓戚念一時間動彈不得,無法多邁出一步。 她有些氣惱地轉回來,憤憤地抬眼瞪他,卻是恰好合了紀遲的心意,他偏頭,彎唇一笑。 桃花眼中含了一潭水,幽深動人,像是能把人給吸進去一般。 夜風獵獵,戚念卻感覺自己的臉頰反而是在發燙,酒精上了頭,忽然間,就想賭這個氣。 她賭氣一般,用力地把玻璃杯在紀遲杯口上磕了磕,濺得酒液都有些溢出來。 紀遲卻反而笑得很開心,他仰頭,幾乎是喝水一般,一杯啤酒頃刻消失在口中。 戚念面不改色地喝,喝完了,舔舔唇,示威般漾出一個梨渦,狐貍眼亮得像星星。 紀遲抬手又給兩個人滿上,他們坐下來,靠著個紙箱子,面對著慢慢喝著,彼此暗暗較勁。 明明是拼酒,又好像是在調情;說是在調情,卻又要爭個輸贏。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場篝火晚會中,就連導演和攝像都早已自顧自享受了起來,喝得酩酊大醉,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這一場小小的拼酒。 不野蠻,甚至很客氣,但卻絲毫不讓步,誰也不肯退縮。 似乎還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有什么矛盾,打一架,又或者是一醉方休。 第30章 花刺 用力環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空氣曖昧而莊嚴地流轉著, 橫七豎八的酒瓶擱了一地,把兩個人團團包圍起來,他們陷入了酒瓶的陷阱中動彈不得。 戚念已經有點醉了,她的雙唇洇濕著, 眼睫微動, 眼珠子琉璃般清透迷蒙, 倒映著篝火的顏色。容顏昳麗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嬌,如同酒釀中團團的小圓子, 不肯輕易示人。 紀遲偷眼看她,她懵懂地回瞪過去, 兩個人你盯著我, 我盯著你,較勁一樣。 紀遲也有些微醺,抬手輕輕揉了揉太陽xue, 血管突突的跳, 跟旁邊的篝火一般不安分,渾身上下都彌散著一股驅不散的燥熱。 他仰脖, 又是一大口灌下去,冰涼的酒液入喉,微苦微香, 早已經喝麻了, 流入胃部也只能略微紓解些許燥意。 說來真奇怪,也沒人去添炭,夏末夜半的涼風獵獵吹著,反而風助火勢,篝火呼啦一下升起,不知疲倦地躍動著, 看得人眼睛疼。 紀遲伸手拿起最后一瓶啤酒,還沒來得及給打開,戚念就一把給奪了過去,挑釁地抬睫瞥了他一眼,歪頭笑了笑,露出頰邊溫柔的梨渦。 然后干脆利落地抬手,開瓶,紅唇湊上瓶口,直接對瓶吹了起來。 透明的啤酒瓶子在空中反著光,五指摁在瓶身上,指尖微微泛著白,隱約聽見啤酒倒流的咕嘟聲,像是海底人魚吐出的小小氣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