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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遲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她離自己這么近,就連呼吸都可以聽得清楚的距離,伸手就可以觸碰到,但卻仿佛遠在天涯海角。 明明就在面前,戚念的名字,卻和他再也沒有關系。 直到親眼看著戚念和其他男人巧笑倩兮的那一刻,紀遲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他們已經分手五年,早已經毫無關系了。 就算再見面,再說話,甚至有肢體接觸,也只不過是平常的路人而已。 小兔子嘴里叼著的,早就只是空空蕩蕩的玫瑰梗,花瓣不知何時飄零一地,他卻無知無覺,再回首,早已空空蕩蕩。 紀遲聳了聳肩膀,不出聲地笑,笑得喉結上下抖動,笑到覺得自己分外可笑。 這么些天,不斷刷存在感的自己,原來就跟一個笑話一樣。 觸手可及的距離,不過是早就不在乎了。 戚念覺得自己身邊的位置忽然空了,她看過去,發現紀遲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她愣了愣,確認了這個事實,但并沒有擔心什么。 因為過一會,紀遲就得手把手教他們賽車入門。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導演示意他們停下,領著嘉賓到了訓練場館。 剛進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紀遲那一輛標志性的紅黑賽車,在偌大的場地里飛一般地狂飆,轟鳴聲四起,幾乎要振破人的耳膜。 場地上擺放著醒目的障礙物,一行人就眼睜睜地看著賽車在無限接近障礙物的時候一個大漂移,車身倒轉,硬生生過了樁。 隨后再是一個精彩的后旋,速度不但沒有下降,似乎還快了些,在完全不減速的情況下在彎道上游刃有余地馳騁,瘋狂地上坡下坡,把會出人命的賽車當玩具玩。 跟不要命一樣,全程過彎速度都在加,一直到加無可加為止。 戚念捂住耳朵,紅黑相間的汽車在雪白的場館里顏色對比太明顯,流線型不斷地漂移,看得人眼花繚亂,熱血沸騰。 她聽見自己心跳砰砰的聲音,同時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忍不住暈車。 整整過了十來分鐘,賽車在他們面前準確地停了下來,穩得不能再穩。 紀遲從賽車里下來,沒摘頭盔,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一身氣息冷冽地朝他們走來。 每一步似乎都踩在烈火上,讓人不敢抬眼多看。 陶妍妍有些發抖地往后退了半步,悄聲跟戚念咬耳朵:怎么感覺紀教練今天這么兇 戚念搖搖頭,輕聲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說這話的時候,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賽車服上精心繡上的小玫瑰,有些被燙到眼睛,慌亂地挪開目光。 然后對上了邁步過來的紀遲的視線。 他的目光沉沉,不再是平日里懶散隨性的模樣,而是氣場全開,認真到讓人不敢直視。 仿佛看一眼,就會被火焰灼燒到,又或者會落入萬丈冰窟。 戚念不敢多看,有些心虛地錯開了視線,安安分分地充當一名普通嘉賓,聽紀遲講課。 經過幾天的訓練,大家的賽車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已經可以以相對比較低的速度過彎了,接下來這幾天主要的任務就是過彎要好看。 紀遲的嗓音低沉,不帶太多情緒地講解:過彎的時候要注意身體的平衡,發力有所控制,不要翻車,不要怕速度太快,只要你開得穩不會翻 他的視線在戚念身上劃過,又越過了她,繼續淡淡地說:要是出現身體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及時跟我說,不要自己扛著,知不知道? 大家都表示明白。 陶妍妍積極地舉手示意:教練,我看見賽車就暈,怎么辦啊? 紀遲面無表情地回:多上車練練就不暈了。 絲毫不被陶妍妍臉上的天真無邪所打動,很是冷漠。 就跟學生時代說多跑跑步就不感冒了的老師一樣。 陶妍妍有些委屈地向后縮了縮,悶悶地點頭答應。 剩下的幾個人沒有任何異議,各自上了車,在偌大的場地上分開訓練過彎。 紀遲則是騎著輛摩托車,在場地四周來回轉悠,時不時指點一下每個人的動作。 他對戚念同樣的一視同仁,指點的時間精確到秒,不多不少。 講了兩句,紀遲就毫不猶豫地跨上摩托車,一騎絕塵而去。 戚念瞥了眼他帥氣到無以言喻的背影,安安靜靜地低頭繼續練自己的。 盡管感覺今天的紀遲格外冷淡,但她并沒有立場說什么。 氣氛平靜而暗流涌動。 訓練了兩個小時后,紀遲在攝像機前分別驗收了他們的成果,點了點下巴,宣布下課。 鳥獸散之前,眾人得把賽車都給親自開回原位去。 一個接一個,明星魚貫而出,戚念是最后一個。 紀遲沒走,在那親自盯著每一個人下車。 輪到戚念的時候,他安靜地從頭盔里望出來,視線在戚念臉上來回打量了一圈,喉結上下動了動。 似乎想說什么,但又硬生生壓了下去,慣常性地揚了揚下巴,轉頭就走。 戚念盯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男人一身賽車服,手里提溜著頭盔,明明是強者,卻莫名給了她一種孤傲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