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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碎碎的議論聲也傳了過來:嘖,又想耍帥了。這個比賽可不同于普通考試,裝逼失敗了就哭吧。管他呢,我們看好戲就好。 初念忍不住望過去。 小半個月沒見了,少年變得似乎更加成熟,頭發剪成了簡單的寸頭,校服穿得規規矩矩的,飛揚跋扈的氣質少了很多。 只有那副玩世不恭、桀驁不馴的表情,才能讓人認出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向擇川。 但整個人還是明亮到會發光,只看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眼睛了。 初念的眼眶有些熱,一時間就那么怔怔地看著他。 集訓很花精力的,你確定嗎?張麗萍的不咸不淡地問道,話語中的懷疑毫不掩飾。 雖然向擇川上期末成績很好,但這并不能徹底扭轉他帶給人們的固有學渣印象。 更何況,參加這種大型比賽不比學校的考試,要是沒考好,自己丟人,學校也跟著丟人現眼。 一個幾乎從來沒有好好聽過課、天天逃課打架的人,哪怕他數學的確不差,能叫老師放心嗎? 向擇川揚起嘴角,輕笑了一聲,不緊不慢道:我已經確定了好幾遍了。 他的語調平平,還帶著幾分笑意,但卻偏偏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一聽就頭皮發麻,下意識想起他的威名來。 初念心里一緊,有些擔心他會被罵。 但好在班主任段位夠高,什么樣的人都見過,是以張麗萍只是抬了抬下巴,淡淡道:行,你放學跟魏仕棟一起去集訓。 向擇川坐下,似乎不經意地瞥了初念一眼。 初念慌忙躲開他的目光,臉熱熱的有些發燙。 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向擇川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剪短的頭發,規規矩矩的校服,參加數學國賽似乎這一切都預示著什么。 初念微微笑了笑,窗外玉蘭花開得正明艷,滿樹芬芳,如同一只只純潔無瑕的白鴿一般停在樹椏上,花瓣的白和樹干的黑形成了鮮明對比。 美麗又優雅,清香撲鼻。 中午的時候,初念忍不住去樹下好好觀賞了一番。 和風輕拂,帶著冬末春初絲絲縷縷的涼意,清透到骨子里。 初念縮了縮脖子,低頭在樹下的草地上尋找起來。 找了半天,找到一片干凈完整的花瓣,初念得意地拿起來,湊到鼻尖嗅了嗅。 花瓣上一滴露水滑過她的鼻尖,幾分沁涼,帶著清淺的香,讓人不忍觸碰。 初念小心翼翼地捏著戰利品要走回教室,一扭頭,看見身后一個熟悉的身影。 少年長身玉立,雙手插兜,就那么靜靜站在她身后,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見她轉身,向擇川耷拉下眼皮,話音帶了幾分小心翼翼:你、你能不能把這片花瓣送我? 第38章 你、你能不能把那片玉蘭花瓣送我?向擇川站在她身前, 微微低著頭,一向張狂的人,此刻卻有幾分手足無措的模樣。 初念瞅瞅手里潔白干凈的玉蘭花瓣,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么呀? 向擇川半晌不吭聲, 站久了, 竟然面上多了幾分微紅。 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 微微偏過腦袋,撓了撓頭, 話語里有幾分不好意思,卻又強撐著不露怯:我沒有為什么。 初念故意逗他, 一本正經道:無緣無故的, 怎么能給你,這可是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我向擇川磨磨后槽牙,眼眸深邃幽暗, 似乎下一秒就要發作。 初念嚇得暗暗往后退了半步, 生怕向擇川又說出什么出格的話來。 向擇川終究還是沒有變身狼人。 憋了半天, 他才惡狠狠道:我、我就是想知道, 你還信不信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沒有看初念,耳根卻是微微泛著紅, 一副丟人至極的模樣。 反差太大,初念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向擇川一眼瞪過來,初念連忙噤聲, 乖巧道:我什么都沒看見。 向擇川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紆尊降貴地自己湊了過去:給我個答案好不好,小念念? 他說話的語氣無奈中帶著輕佻,最后喚她的名字, 更是柔軟到不可思議。 好久沒有聽見他這樣子喊人了。 初念眨眨眼睛,霎那間有點想哭。 向擇川見她沒有反應,自己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你放心,上次、上次是意外。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舉起三根手指,一字一句說得認真:我發誓,以后不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了。 不會有那種非你不可的瘋狂,不會有強勢占有的偏執。 有的只是平等和尊重。 他發誓的時候微微仰著頭,模樣很是認真,脖子線條流暢自然,喉結上下滾動,陽光在上面打出陰影,幾分性感。 初念仰頭望他,悄悄咽了咽口水,有點久違的心動。 在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初念就軟軟地答應了一聲:好。 小姑娘嗓音輕軟,如同冬日里的第一縷春風,沁人心脾。 我相信你。初念看著他深邃干凈的眼睛,認認真真地把那片花瓣遞了過去,塞進他另一只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