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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驀然想起兩個人一開始當同桌時, 就連考試都不想分開桌子的, 向擇川還死皮賴臉地盯著她看。 再看看如今突兀分開的桌子,初念咬緊下唇,一下子心態崩了。 咬著牙, 初念狠狠心,把自己的桌子也往左邊挪了挪。 動作太大,一不小心一本本子還掉了下去, 正好掉到向擇川腳邊。 往常不用她說,向擇川會自己撿起來遞給她,順便嘲笑她一句,而如今, 向擇川根本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志打著游戲,仿佛根本感應不到其他人一樣。 初念扁了扁嘴,自己伸長手臂,艱難地從向擇川腳邊把本子撈上來。 眼睛不經意瞥過他的抽屜,一眼看見運動會長跑贏回來的那個星空燈。 在抽屜里單獨辟了一塊地方放著,還裝在一個半透明的盒子里,不知道是要送給誰 。 肯定不是送給自己吧,畢竟他都那么生氣了。 初念的心境此時五味雜陳,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覺得心里酸澀難受,突然很想哭。 匆匆擦了一下眼角,初念拿著卷子站起來,幾乎是走投無路一般,走到魏仕棟旁邊,問道:班長,你能不能教我一下這道題? 魏仕棟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她一眼,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沖她笑了笑,展平試卷:當然可以。 魏仕棟的數學能力絕對一流,盡管比不上向擇川,卻還是深入淺出,娓娓道來,而且絕對不會嘲諷你,只會耐心地教導你。 初念聽著聽著,不知不覺眼前一片朦朧,下意識眨了一下眼睛,一大滴眼淚啪嗒滴到試卷上,暈濕了一片筆跡。 初念慌慌亂亂地拿手背抹了抹眼睛,努力笑道:對不起 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魏仕棟溫和地笑笑,遞給她一張紙巾,聲音柔和:沒關系的,不要緊,心里難受就哭出來。 謝謝。初念帶著哭腔道了謝,磕磕絆絆地問道,這個步驟為什么是這樣的啊? 魏仕棟有些哭笑不得,看自己的同桌不在,索性自己坐過去,讓初念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你先坐會兒,別急著題目,啊。 說著,魏仕棟還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一包小熊餅干塞到她手里,撓著頭皮道:吃點東西吧,心情好一點。 正是她最愛的一款零食。 初念抽抽噎噎地點點頭,把一塊餅干放嘴里,小口小口嚼著,舌尖漾起一陣過濃的甜。 然后她下意識地扭頭去看向擇川。 魏仕棟的位置就在他右邊,只隔著窄窄一條走廊的距離。 而向擇川仍然盯著手機屏幕,就連臉上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 初念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扭過頭沖魏仕棟笑了笑:謝謝。 她沒有看見,少年一把游戲在最后穩贏的情況下自爆了。 聽著耳機里隊友的一片罵聲,向擇川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默默閉上了眼睛。 * 初念在魏仕棟旁邊坐了挺久,好不容易把情緒穩定下來,魏仕棟繼續給她講題。 二人挨得很近,幾乎是頭碰頭一般,魏仕棟的手臂緊挨著她的,一字一句地耐心分析。 初念則是乖巧點頭,時不時低聲問一兩句,小鹿眼撲閃靈動,可愛到不行。 好一副郎才女貌的畫面。不知道是誰看見這一幕,說得酸溜溜的,仿佛呷了許久的醋一般。 這句話聲音不大不小,正正好穿過小半個教室,清晰地落在初念耳朵里。 是嚴姍姍的聲音。 馬上又跟上張菁的小聲附和:嘖嘖嘖,我們哪里比得上某些人,仗著長得好看就四處拈花惹草,還不知道下場怎么樣呢。 嚴姍姍撇撇嘴,瞥了他們一眼,冷笑道:的確好本事,一個兩個都輕松勾搭上,像我這種普普通通的人實在沒機會啊。 她們的幾個小姐妹也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起來,聲音越來越小,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愉快的神情,仿佛是剛剛手撕小三的正室。 初念垂下眼眸,并不去看她們。 人活在世,就往往得接受世人的非議,她們非要這么說,自己去據理力爭,只會惹來一肚子氣,還不能改變別人的看法。 不如干脆當聽不見,想象一群狗在耳邊狂吠罷了。 魏仕棟顯然也聽見了,面上神情有些尷尬,小心翼翼地問初念:你沒事吧? 初念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巧笑倩兮:當然沒事。 魏仕棟看得心底發毛,又斟酌著詞匯安慰她:沒事,你就別理她們。 初念乖巧點頭,耳邊偏偏又傳來嚴姍姍頗為大聲的總結:嘖嘖嘖,所以說嘛,這腳踏幾條船見一個愛一個的白蓮花是遲早會有報應的! 然后傳來一群人的爆笑,一個兩個都歡樂的很。 初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個男生騰的起身,走到她們面前,皺眉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嚴姍姍詫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過是班級里普普通通沒有勢力的男生,哪里輪得到他來瞎出頭? 詫異的不止是她們,初念本人也十分吃驚。他跟自己毫無交集,為人本身也十分內向孤僻,初念對他唯一的印象也只有他的名字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