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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一中往往非富即貴,少爺小姐脾氣差一點也是有的,誰那么閑得慌上去找罪受。 當然例外還是有的,譬如那個小女生,譬如初念。 同學,就在她們一只腳跨出店門時,初念已經站在了她們背后,平靜地喊了一聲。 大長腿和大波浪回頭。 初念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微笑著一字一句道:同學,您不覺得弄翻了別人的米線并且燙到了別人,不應該賠禮道歉嗎? 大長腿和大波浪愣了,完全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毫無戰斗力的小姑娘會在此時上來興師問罪。 不過也就表情扭曲了一下,很快大長腿就笑瞇瞇地說道:小meimei,jiejie也很同情你,這種飛來橫禍,還是趕緊看醫院的好,要怪呀就怪那個害我們撞到桌子的那個人吧。 就是就是,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是無辜的。大波浪幫腔,理直氣壯。 哦,是嗎?初念聲音不大,一字一句卻十分清晰,我以為,你們在我旁邊逛了十圈,想必是看見了路上那個空瓶子的呢。 初念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但她弱不禁風的身材配上柔軟的聲音和發紅的眼眶,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一下子就激發起了群眾的保護欲。 有個男同胞登時站出來:就是就是,我們都看見了,你們在那晃擋著人家的路,給人家讓路自己踩到瓶子上摔倒,完全就是自作自受,現在還想倒打一耙! 此話一出口,響起一片應和聲,登時大長腿和大波浪臉都綠了:誰在造謠? 那位男同胞早就隱藏在人群當中不知去向了。 * 看著二人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宋哲然有些好笑,不動聲色地問:川哥,要上去嗎?陳辰和蔣弋暫時來不了。 向擇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盯著那個敢于上前的小姑娘看,薄薄的嘴唇緊抿:好像沒在一中看見過她。 小美人瓷白的臉上泛著薄薄一層潮紅,咬著下唇,一雙眼睛明亮像星星,整個人小奶貓一樣,乖巧中透著倔強。 宋哲然自動理解了話中的指代,微笑道:陳辰說了,是我們班新來的轉學生,而且還是川哥你的同桌。 大佬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語氣卻不自覺柔和了很多:沒想到滅絕師太終于良心發現給我配個同桌了。 還他媽這么好看一同桌! 聽著群眾的哄笑聲,眼看鬧不下去了,大長腿和大波浪索性破罐子破摔,拿出一中大姐的架勢來:是又如何?關我屁事! 她們以為憑自己的氣勢就會讓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姑娘灰溜溜地退下,于是笑得十分恣意。 長得好看又怎樣! 我們照樣是老大! 初念靜默了兩秒鐘,隨后道:哦。 然后面無表情,聲音平靜得可怕:既然這樣,希望二位喜歡冰水的味道。 你敢!她們的臉已經發白,不自覺后退了半步,歇斯底里道,你敢潑我?你有本事試試看! 初念不答,只是垂著眼,默默地打開了那杯冰水的杯蓋,輕輕咬著下唇的模樣何其楚楚可憐。 說時遲那時快,初念還沒來得及舉起杯子,眼前倏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手中一輕,一整杯冰水已經劈頭蓋臉地潑向了二人。 女人的尖叫聲混著冰塊落地的聲音,想想都覺得刺激。 初念被擋在少年的身軀后面,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他寬肩細腰的完美身材,聽見他囂張的話語:不好意思,太有本事了,幫你們完成一下心愿。 聲音吊兒郎當,他整個人也是吊兒郎當的,仿佛對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 偏偏站在他的陰影里,看著他幫自己擋住所有的威脅,初念忽然有了一種久違的安全感。 就好像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一樣。 接下來如同小說劇情,大長腿和大波浪臉色變得慘白,卻愣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乖乖向小女生和初念道了歉,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 初念還愣愣地站在原地,少年已經轉過身來,她這才看清他的臉。 整張臉很白很清俊,卻絲毫沒有半分女氣,反而有一種潛在的壓迫感,讓人不敢直視。眼尾狹長,是典型的桃花眼,自有幾分風流。嘴唇很薄,唇角帶著笑意,卻是一臉的嘲諷。 整張臉上仿佛明晃晃地寫著一群菜雞這幾個大字,說不出的貴氣和傲氣。 如果大長腿和大波浪花費那么多心思看的就是他,那初念忽然理解了她們。 摔倒算什么! 哪怕三百六十度旋轉劈個叉都要看死了都要愛好不好! 就憑這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 嚴重嗎?少年微微俯身,開口問她,明明是最尋常的問句,偏偏經他的嘴一說出來,愣是多了幾分調笑的意味,說不出的風流。 初念愣愣地看著驟然放大的臉,甚至可以看清他長長的睫毛,一時間手足無措,忘了回答。 在向擇川的眼里,卻是另一番景象。 小美人一定是又痛又委屈,看看,眼眶紅成這樣都沒哭,一看就是已經難受得不敢開口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