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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宅子里住的女人,是王爺的外室,還有了五個月的身孕! 王妃吩咐看著那宅子,大約也是不想出什么事,堂堂一位王妃,想來不至于跟個沒名沒分還沒進府的女人爭風,可張堡沒想到,王妃現在又是這樣的吩咐。 但是張堡領了王爺的命令,要聽王妃的吩咐,那就必定是要聽的,不管王妃想要做什么,都沒有他置喙的余地,他能做的無非就是忠實完成任務,再報給王爺知道。 張堡沉著臉往外走,眼角還看見有個丫頭大膽些,追上來塞了一油紙包的點心給譚元。 譚元嘿嘿的笑,張堡只當沒看見,兄弟們都是窮苦出身,干的又是提著腦袋的活兒,要是有那個命,能娶到一個王府的丫鬟,哪怕二等三等呢,那也是福氣了,這些丫鬟,多半都是有來歷的,有家有人有親戚,比起他們大多孤身在這里,就強的多了。 張堡回了侍衛簽房,雖然慣例的一言不發,想的卻不少,王妃既然特別吩咐了不能叫一個人知道,那就或許暗中是有人在看著的,張堡想了一陣子,他起身吩咐道:今日一個也不許散。 說著就出去了,直接去找了容十二公子。 容十二公子現在不在畢勝齋喝茶了,他傍上了景王殿下,在這京城里弄了一處院子,仿著江南園林也似的模樣,鬧中取靜,閑情雅致,迅速成了京城的新熱門去處。 張堡這一次沒有把他拖出來,直接進去找他:十二公子,王妃吩咐我看著的那處宅子,要小心些什么忌諱沒有? 容栩折扇搖一搖:當然有了。 他哥倆好的搭著張堡的肩:來來來,哥哥跟你說說,這里頭的忌諱。 張堡的差事辦的很利索,把人弄走不難,難的在于怎么掩人耳目,方婉不知道他怎么辦的,只是在幾天后接到了回報,那宅子已經清空,人弄走了,沒有驚動人。 到底有沒有驚動人,方婉現在無從得知,她只覺得,還是男人做這些事更方便便宜些,要她自己找人手來辦這種事,確實困難,要靠得住,還要能辦的好,但蕭重就要容易一點,甚至他吩咐張堡這一隊留下來給方婉使,方婉也就變的容易了。 既然是蕭重給她使的,方婉便相信他的能力,她也就沒多說什么,只笑著贊揚道:辛苦了。 就轉身回了屋里。 隨即綠梅出來,托出二十兩銀子來賞他,又笑道:王妃說大家伙兒辛苦,這點銀子拿去買兩壇酒喝,膳房里也吩咐加菜了,也算是歇歇了。 綠梅還笑著說:我還跟膳房說了,格外蒸了一籠屜的甜栗子粉糕,給大家伙兒一人包一包帶回去的。 張堡謝了王妃,又謝綠梅,綠梅抿嘴一笑,回去屋里,紫萱在窗子底下對著光比著一片花瓣的色兒呢,頭也不抬的笑道:這位張哥哥雖然不愛說話,禮數倒是周全。 綠芷笑道:對著你那是不愛說話的,我也發現了。 綠梅何等伶俐,聞言就去擰綠芷的嘴:我把你個小蹄子,閑著沒事兒做,就取笑起我來了。 綠芷忙往后躲,笑道:哪里沒事了,內務府送來這一季分例的衣料,布匹,首飾,還沒上檔子呢,我這就去。 綠芷管著方婉的小庫房,府里的大庫房是在外頭分成職司管著,有管家具的,有管金銀器的,有管瓷器的只方婉這里的東西,精致些,數量也少些,都是外頭送進來挑的好的才給方婉看,是以她的小庫房沒有分這么清楚,都由綠芷一塊兒管著。 綠芷把東西上了檔子,拿去給方婉看,首飾上其實看不出太出來,衣料上略為明顯,四匹各色素羅,四匹各色素絹,三匹各色素緞 這還真是做戲做全套呢,明明方婉已經知道了他們做出來的局,但還是很細致的做成了這樣的場面。 方婉不動聲色,只叫綠芷把東西放進去,綠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指出這東西數量看著隱約有蹊蹺。 在恭親王府里,恭親王側妃正在見她娘家嫂子,恭親王側妃有寵,娘家人都安頓的好,除了有個哥哥外放在外頭做官,其他的甚至連表兄弟們都混了個有油水的差事,何況自己的哥哥兄弟,內務府往各王府、公主府里送分例的肥差就是她的同胞哥哥領的,她嫂子笑著說:照側妃娘娘的吩咐,東西已經送到景王府了,留下了四匹各種顏色花樣的緞子,兩只簪子一對鐲子,有兩三日了,景王府沒有使人來查。 恭親王側妃穿著葡萄紫滿地錦長褙子,折枝繡千水裙,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看起來都格外的嬌媚動人,明明也是快四十的人了,進王府伺候也有二十年了,還能得王爺的意,她嫂子在心里嘀咕著,臉上卻是堆滿了笑。 恭親王側妃笑道:她哪里敢來查,只怕如今心虛著呢,只當完全不知道吧。 她的笑里不是不帶著一絲得意的。 這樣的事情,遠不止一回兩回了,可是每一次,她都會覺得得意,覺得爽快,看到那些金枝玉葉,高官貴胄,那些名門淑女,賢德夫人,甚至是那些有寵的側妃、侍妾、姨娘,按捺不住自己,在他們的cao弄之下,暗地里做出那些見不得人的丑事,最終落到她的手里的時候,她就格外的滿足,爽快,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