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方二太太唐氏出來立時被嚇的了不得,后宅婦人最多聽過誰家壞了事,什么男丁殺頭流放,女眷沒入教坊司這樣的,哪里親眼見過這樣的陣仗,立時就放了聲兒,哭著去拉二老爺,被兵士一把拽開。 冤枉啊~~~~~唐氏大哭。 方老太太也跟著哭,頓時方家的女眷們哭成了一團,姑娘們雖然在二門里頭沒出來,那也都跟著拭淚。 只有方婉哭不出來,只是有點哀傷。 上一世也是這樣的吧,她雖然沒有親見,這也就等于看見了,這樣的場景對一個家族打擊太大,所以方家立刻將方婉雙手奉上。 一個姑娘與一個家族那實在沒有可比性。 所以,終究還得靠自己。 方婉神情有點放空,她沒有立刻站出去,這一回又沒波及到她爹,她急什么! 二伯父不吃一點虧,怎么能長記性呢。 亂了好一陣子,二老爺終于被拖走了,二房被抄揀的十分混亂,還真的像是被山匪劫掠過一般,擺設的古董器具等丟的丟,碎的碎,二太太的銀票花完了,便連碎銀子都沒給她留,首飾也不見了過半,連大房和三房都被波及了一些,也有兵士闖進來,不過比起二房就好得多了。 方書余不敢怠慢,趕緊的去拜見知府并平日里走動的官場老爺們,打聽情形,他們家好端端的突然這樣子,這明顯就是得罪了人啊。 二太太唐氏自不必說,哭的披頭散發,尋死覓活,方老太太也是著急的不得了,一家子惶惶不可終日,鄭氏也擔心的很,這會兒雖然沒抓三老爺,可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也叫人擔心,生怕突然又出個什么故事,把三老爺抓進去了。 方婉有經驗,見父親出去跑關系了,她別的人不管,只管坐鎮三房正房,安慰鄭氏:這樣鬧一出,其實也看得出來,半個字沒提大伯父和我爹,明顯就是二伯父得罪的人,要真是咱們方家的首尾,今日爹爹就在門口,也沒見綁了去啊。 鄭氏歪在床上,臉色雖白些,有點心慌,到底還沒牽連到這里,情緒還算穩定,只是嘆氣:這是一家子,有什么事難免牽連,你二伯父平日里還是誰都能說上話的,外頭認得的人也多,這還是說出事就出事,唉 方婉道:說不準二伯父就是這樣惹出來的事,在外頭見的人多了,又不是人人都知道底細,只怕招惹了人還不知道呢。 就是二伯父這做官的心給方家引來的禍事,又加上一個同樣熱切心性又刻薄的二伯娘,也就徹底不要臉了,什么都肯干。 根本就不懂官場那一套,還學人做官呢! 方婉只管安慰著鄭氏,還在這里陪著鄭氏用了一頓午飯,到了下晌午的時候,聽到丫鬟來說三老爺回來了,去了老太太跟前說話,方婉才起身回去:太太好生歇著,便是有天大的事,還有父親呢,哪有那么要緊。 鄭氏只覺得她這是閨閣女兒的口角,懵懂不懂事,不過難得方婉如今和她關系親近了些,鄭氏也不愿拂她好意,便笑著應了一聲。 方婉帶著綠梅春蘭,在月洞門拐了個彎,并不回自己屋里,只管往老太太屋里去,上房門口站了一地的丫鬟婆子,方婉打眼一看,就知道父親打探了消息回來,因大伯還沒趕回來,大伯娘和二伯娘都來聽消息,還有同在錦城的方氏族人里頭有幾個有頭有臉平日里常來往的,被這件事驚動,也都來打聽消息了。 方婉直接從正門口走進去,父親方書余坐在方老太太下手正在說話,二伯娘脂粉不施,哭的臉黃黃的,眼睛腫起來,看見方婉這樣的姑娘從門口直接走進去,不管是自己家的人還是方氏的族人,個個都看向她,還有一兩個露出了一點驚訝的神色。 不管方家的規矩多么松泛,長輩們在議事的時候,姑娘家這樣進來的還是很少見的。 可方婉哪里管那么多,她唱作俱佳,快步走進來,一點兒焦急,一點兒懷疑,還有一點猶豫,統統表現的恰到好處:父親,我聽說二伯父是因為二伯娘得罪了三殿下才 然后她停了下來,好像才看見屋里這么多人似的,嚇了一跳,不敢說話了。 方二太太唐氏跳了起來:四姑娘這是在胡說什么? 方婉閉口不言,方書余詫異的看向女兒,他在外頭奔波了半日,送出去好幾百銀子,才得到這個消息,這回來還沒說出口,卻被女兒一口叫破。 方書余雖然不明白,可見唐氏張口就斥責女兒胡說,他就不干了:婉兒怎么就胡說了,二嫂子既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做什么就罵孩子!難道婉兒就一定說錯了? 當然,方書余還是詫異的,他得到的消息是這件事是三殿下跟前的人吩咐出來的,但三殿下為什么突然對方家發難,人家不肯明說,只是詫異的表示,你們家做了什么事,難道不知道? 方書余問了幾處,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所以這就趕著回來,先問問自己家到底做了什么事。 他護著方婉,對一屋子的人說:我是打聽到二哥這回的事,確實是三殿下跟前的人吩咐的,可到底是為什么,還沒問出來。 婉兒,你這是從哪里聽到的?方書余問。 方婉看二太太唐氏一眼,嘟一下嘴:我不說了!你們當我沒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