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看著新起的小墳包,羊頭心里難受,他端著今夜給朱勇的那碗蘑菇湯啞著嗓子道: “兄弟,你放心家里我會幫你照看著。你,一路走好?!?/br> 話音一落,他將湯倒在了墳前。 回去后, 羊頭扯開衣領, 看了看。 與朱勇不一樣, 他的傷口雖然猙獰但自己結疤, 看樣子是不會有什么了。 與馮虎口口聲聲的唐昭藥有問題不同,他十分清楚,就是唐昭救了他的命。 至于朱勇,只能說他是命不好! 羊頭嘆息,整個人瞬間老了好幾歲。 …… 清晨薄霧尚未散盡,營地里一眾人東倒西歪睡得沉沉。 守夜的人一夜未睡,這會兒也有些撐不住了,不住地打著哈欠,看向四周的目光一會兒迷蒙一會警惕清醒。 咔嚓…… 一聲枯枝斷裂的脆響,驚動了兩人,他們猛得轉頭看去,當看到熟悉的身影時,他們又松懈了下來。 齊齊打了聲招呼:“阿昭姑娘?!?/br> 唐昭嗯了一聲,隨即走到一邊坐下對二人說:“你們去睡會兒,這里我看著就好?!?/br> 聞言,這兩人拒絕道: “這怎么好勞煩阿昭姑娘?!?/br> “是啊,沒事,阿昭姑娘去歇息吧?!?/br> 唐昭搖搖頭:“沒事,我睡夠了,你們去睡吧?!?/br> 他們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唐昭面色紅潤眼神清亮看著著實不像是有多困的模樣,便不好意思地說: “那,就麻煩阿昭姑娘了?!?/br> “不麻煩,順手的事?!?/br> 再三道謝后,二人起身選了棵大樹靠著很快睡著了。 唐昭抬眼看了他們一眼若有所思。 一夜一夜的守還是不行,太累了,不如換成半夜輪換制。 唐昭想著,起身去了河邊將土鍋里灌了些水,接著把割回來的狗尾巴草放進河里洗干凈。 洗干凈后的狗尾巴草用手揉搓,將上面的籽全部搓下來,放進鍋里。 所幸也狗尾巴草生命力強,到哪兒一長就是一大堆,唐昭把所有草的籽全部揉搓下,看著也不少了。 唐昭又往里打了兩個野雞蛋,攪散。 最后架上火,將土鍋放上去,她盤腿坐在一旁慢慢等著。 當天光刺破薄云灑下第一縷光輝時,營地里有人逐漸蘇醒過來。 這時唐昭的粥已經咕嚕咕嚕地開了,她不時添上兩把柴,手里還拿了一節粗木頭打算做個勺子出來。 聞著逐漸散開的香味,三三兩兩地幾人見狀好奇地問了兩句,這火上煮的是什么。 唐昭一一回答。 聽到這答案,其中的袁書生吃驚地問: “這東西還能這么吃?” 唐昭一笑:“當然可以,小米本就是由這草馴化來的?!?/br> 袁書生頓時覺得長見識了,看了看還空著的土鍋,他禮貌又客氣地詢問: “阿昭姑娘這鍋能否借我一個使使?!?/br> 聽他這么一問,其他幾人立刻眼睛一亮,殷切地看向唐昭。 唐昭點頭:“用吧。還有四個想用的都可以拿去用?!?/br> 這么慷慨大方的做法立馬又迎來了幾人的道謝,隨后他們打著土鍋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這大早上的能吃口熱乎的,想想都讓人覺得舒坦。 袁書生走在了最后。 看他立在面前欲言又止地模樣,唐昭揭開鍋蓋看了看鍋里粥的情況,隨后又坐了回去,繼續用刀削著手里差不多成型的勺子: “有話說?” 原本打算開口的人,不防被搶了先,有片刻的愣神,但很快他反應過來了,忙點頭。 “想說什么?!?/br> 袁書生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唐昭話都遞到他跟前來了,他也不矯情了。 袁書生放下土鍋,站直了身子兩手拱合,彎腰俯頭,規規矩矩地沖著唐昭行了一個大禮。 唐昭看不懂這禮代表什么,可袁書生這可是九十度鞠躬啊,她皺眉: “你做什么?” 袁書生抬起頭說:“昨夜宋兄冒犯阿昭姑娘了,還請姑娘原諒一二?!?/br> 唐昭對著袁書生的好臉色瞬間沒了,她把手里的東西一放冷笑道: “你道什么歉,這事和你有關系?” 誰知袁書生埋下頭,嘆了口氣: “不瞞阿昭姑娘這事,還真與我有關?!?/br> 唐昭盯著他,眉頭越皺越緊。 “宋兄會知道圖的事,是我告訴他的?!?/br> 唐昭面上出現一絲意外,眼神怪異地說: “你說什么?” “是我在船上偷聽得來的。慚愧,在下身為讀書人,實在不該如此?!?/br> 袁書生滿臉羞愧,頗有些無地自容。 唐昭神色越發怪異,她沒吭聲,慢慢打量起袁書生神色,想辨別起他話里的真偽。 據她所知,原本知道地圖的人,少之又少。 宴姮說她得到地圖后,就一把火給燒了。 所以她的圖很有可能是別人給她的。而朝玲是來刺殺宴姮和宴顧的,所以她也有可能是知道圖的存在。 另外就是昨夜聽到說地圖的事后,表情不對勁的周到。 如果袁書生沒有說謊的話,他和宋書生會猜到她身上來,那當天談話的人當中必然有一個是女子。 所以,是宴姮和宴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