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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該往哪個方向走才對? 正思忖之際,唐昭目光突然定格。她眼睛定定看著那對兄妹在護衛的保護下,竟是毫不猶豫地往東南面走去。 護衛舉著火把在前方開路,一行人急行往前,眼見就要鉆林子里不見蹤影了。 “跟上他們!” 唐昭當即就做了決定對周到說。 說罷就一邊驅蜈蚣,一邊快步跟了上去。 周到見狀忙緊緊跟在唐昭身后,走著走著,他看向那對兄妹的背影神色頗為古怪,但眉心的褶皺卻稍微松了松。 能在船上活著走到這的人,就沒有傻子。 唐昭兩人跟著那對兄妹走后,之前那個抱刀的女子第二個跟上,找到唐昭要幫她做鞋的青竹是第三個,然后是那群書生,緊接著剩下的人全都跟了上去。 一行隊伍越拖越長,護衛們一面開道一面護住主子,對于跟在他們身后的人,并沒有什么反應。 事實上這對于唐昭來說,這是一個冒險的決定,入了林子里蜈蚣的數量只多不少,見樹上都是。 他們走過,不時就有一兩只掉下來,宛如進入了蜈蚣的老巢。 可是她清楚地記得,這路是兄妹中的meimei選的,且選得篤定又自信。 她總歸是不會害了自己。 所以不管他們藏著什么秘密,她一定知道出路,往大了猜,說不準他們手里就有萬木山的地圖。 思及此,唐昭的眼神變得火熱,若是能從那女子手里得到地圖,一切就簡單多了。 一行人由前面的護衛開道,快速而又謹慎地穿過叢林,但行途中仍然有人會被樹上掉落的蜈蚣所咬。 不過如今逃命在即,根本沒有時間來顧忌其他。 被咬的人,也只能抓住蜈蚣一把甩掉,然后死死按住傷口繼續跑。 唐昭因為火把里塞了驅蟲藥,飄出來的煙霧令這些蜈蚣很不喜反倒沒事。 周到聰明也看出了這點,遂貼得唐昭緊緊的,生怕離了她,就被咬了。 叢林里樹冠茂密蔥郁將頭頂的天遮了個密不透風,連一絲月光都透不進來,前方幽森的密林除了黑還是黑,什么也看不清。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縱使終于走至了已經沒有的蜈蚣的地方,眾人還是不敢停下。 不過目前看來,他們跟著那對兄妹走是正確的,果然避開了蜈蚣。 另外還有,夜行危險,但一行人穿行而過,動靜不小,成功地將周圍的野獸也驚走了。 這倒是運氣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前面突然開闊,樹木之間的距離變得稀疏,勉強空出了一片不大的空地。 隊伍最前方的人停下了。 領頭的護衛打了個手勢,其余人舉著火把警惕又迅速在空地上午轉了一圈,而后沖著這邊打了個手勢。 離得最近的唐昭聽見領頭護衛恭敬地低聲說道: “公子,沒問題?!?/br> “嗯,今晚就在這歇吧?!?/br> 那公子語氣溫和,聲音宛如金石之音很好聽。 唐昭聽著也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不想那公子正好回頭兩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雙方皆是微怔,接著唐昭揚唇一笑沖他點點頭。 那公子也跟著回以一笑,頷首。 確定了安全,護衛還是把兄妹兩護在了中間,往空地走去。 隨后在一側坐下,四名護衛圍著他們坐下,另有兩人去找干柴要重新升起火堆。 奔襲了一夜大家都累了,這會兒好不容易到了安全的地方了,便紛紛都擠到空地上一屁股坐下,神情萎靡。 還有被咬了的人,也不怕痛,直接在創口上割下深深的一道口子,然后下狠手地擠出毒血。 自己對自己下狠手旁人看著都疼,可他們卻一點都不手軟。 縱使痛又怎么樣?忍不得痛就只有死,誰又不想活。 等火堆重現點燃時,地上已經歪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但沒人敢閉上眼。 剛剛來的是蜈蚣,誰知道一會兒又有什么東西跑來。 他們可不想糊里糊涂地就死在睡夢中。 唐昭盤腿坐在地上微微喘氣,周到在她身邊坐下: “這萬木山真是名不虛傳,要晚跑兩步,我們都得留在那兒喂蜈蚣?!?/br> 嘆息說完,他又看向扯了下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向她道謝, “這次多謝了?!?/br> 唐昭瞥了他要,淡淡說:“笑不出來就別笑。我接著守夜,你去睡,到時間了來換班?!?/br> 周到愣住了,半響不可思議地說: “命差點都丟了,你還睡得著?” 唐昭神色沒什么變化道:“怎么睡不著?這還只是開始,所以你是打算后面的日子都不睡了?” “你說真的假的?” “真的。所以你睡不睡?不睡我去睡了?!?/br> 周到頓感眼前一黑,但還是深吸了口氣,肯定地說: “睡?!?/br> 說完也不走了,直接往地上一趟,閉眼就睡。 唐昭心里暗自可惜。 這小子要是不睡多好,這樣她就可以睡了,她是真的又累又困了。 又看了一眼周到唐昭強打起精神警覺四周。 這時護衛的火堆也點燃了,空地攏共就這么大點地方,她坐得也近,還是能感受到暖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