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狼為患 第157節
陸清則被他咬得渾身一抖,有氣無力地開口:“陛下,給我留口氣吧?!?/br> 寧倦不滿地用唇瓣廝磨他的耳垂,委屈地小聲道:“不是說好了往后不再這么叫我嗎?”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上,陸清則的耳垂血似的紅,張了張口,不太習慣地低聲叫:“嗯,霽微?!?/br> 寧倦這才稍微滿意了點,放過他可憐的耳垂,相比陸清則一副被雨水打過后的蔫噠噠樣兒,皇帝陛下精力旺盛,活力充沛,活像只嘗到了甜頭搖著尾巴的大狗:“餓不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陸清則自然不可能說他渾身上下就沒哪處是不疼的,虛弱道:“還好,我想沐浴?!?/br> “昨晚抱你去洗過了,”寧倦悄悄用手勾過他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繞了繞,嘴角帶笑,“你乖得很,由著我揉洗?!?/br> 那樣乖巧順從的陸清則,平日里幾乎不可能出現。 所以他實在沒能忍住,把陸清則按在溫泉池壁上,又…… 到最后,那張素日里清冷的臉不知是被水汽蒸紅,還是因其他的而發紅,難耐地咬著唇瓣,沾濕的長睫低垂著,眉心蹙緊。 就那么昏在了他懷里。 昏迷前破碎的記憶鉆入腦海,陸清則簡直想踹寧倦一腳。 難怪他渾身上下都跟被拆了似的酸痛。 陸清則自感盯著寧倦的眼神不善,但他昨晚才被按著吃干抹凈了,眼尾到現在還發著紅,瞪過去眼波盈盈,更似眉目傳情。 寧倦渾身一燥,有被勾引到。 他按捺不住躁動,銜著陸清則的唇,不管不顧地就親了下去,不是那種特別強勢、帶著侵略意味的親吻,而是另一種黏黏糊糊的吻,跟在細細品嘗什么佳肴一般,蹭著陸清則不肯放。 皇帝陛下年輕的身體很容易沖動。 陸清則被親得透不過氣來,腦中模模糊糊意識到,再被寧倦這么蹭下去,又得發生點什么,他這具身體恐怕就真的要散架了。 他努力抬了抬手,試圖把這只在他身上撒歡的大狗推開,結果手一伸,又是一陣清脆的鎖鏈聲。 鎖鏈? 陸清則懵了一下,也就忘了繼續反抗。 等到好容易被放開了,得以喘息,陸清則眼前暈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一時不知道先從哪方面罵起,扭頭看了眼身側,抬起手,示意寧倦看他手腕上的黃金鐐銬,聲音沙啞冰冷:“陛下,你是覺得這玩意很好看嗎?” 昨晚擔心他會跑,氣急之下,把他鎖在床上,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都說開了,還將他帶去溫泉池洗浴過了,怎么回來后又把他銬在了床上? 他實在不明白,寧倦這是什么惡趣味。 清脆的鎖鏈碰撞聲再次傳來,寧倦循聲望過去,就見玉白清瘦的手腕無力地低垂著,腕間青筋脈絡清晰。 襯得黃金的俗氣都消減了幾分。 那樣精致、脆弱,漂亮得令人咂舌,膨脹著人心底的陰暗念頭。 他眼底微暗,捉過陸清則的手腕,愛不釋手地在他腕間親了親,低聲道:“好看?!?/br> 這副鐐銬是重逢當日,寧倦讓長順派人去打的。 見到陸清則的第一眼,他渾身的血倏涼倏熱,只想立刻將他抓回來,鎖在床上,一點點地讓他品嘗清楚,他這些年窮極的思念,與無數個日夜望不到頭的煎熬。 但那時陸清則生著病,他把人抱回寄雪軒,看了一晚上,到最后還是沒舍得用。 要不是陳小刀擔心陸清則,來了這么一出,這副鐐銬也用不上。 陸清則瞇著眼,和寧倦對視片刻,懷疑這狗崽子是當真想把他鎖在床上不放。 片刻之后,“咔噠”一聲。 鐐銬被解開了。 寧倦摩挲著他的手腕上被磨紅的一小圈皮膚:“別怕?!?/br> 只要陸清則還在,他就不會發瘋的。 手上的束縛消失,陸清則瞥他一眼,想要下床,骨頭卻好像嘎吱叫了下,酸疼得讓他不由低嘶了口氣。 寧倦連忙扶住他:“疼嗎?” 他擰著眉,有些不解:“我給你上過藥了,按理說不會疼……” 陸清則閉了閉眼,實在不想細思寧倦給他的哪兒上過藥了。 寧倦伸手將床頭的小瓷罐拿過來,語氣很嚴肅:“懷雪,我再給你上一次藥?!?/br> 陸清則無奈地別開頭:“……不必?!?/br> “害羞什么,”寧倦含笑道,“你身上還有哪兒我沒見過,沒被我碰過親過?” 潔白的耳垂又染了抹紅,陸清則咬牙道:“不是那里疼,是骨頭疼?!?/br> 跟只瘋狗似的沖撞,他能不被撞散架嗎。 寧倦的表情頓時有些說不上來的失落,摻雜著幾分擔憂與嘆息,自言自語道:“身子怎么能這么差呢?” 他都還沒吃飽喝足,陸清則就先不行了。 陸清則何曾經歷過這種事,心慌又羞赧,忍無可無地踹了他一腳:“你還有臉說?你怎么在這兒待著,什么時辰了,不上朝了?” “懷雪忘了嗎,”寧倦擔心陸清則再走兩步就真散架了,把他按回去躺著,“我不是‘遇刺’了嗎?!?/br> 陸清則不想躺著,拍開他的手又坐起來,靠在床頭,心里通透,蹙了下眉:“昨晚當真有刺客?” 他還以為只是寧倦誘他回來的圈套。 寧倦頷首:“被鄭垚擒了下來,都是死士,當場便咬破齒間毒藥自盡了,身上沒有任何標志,我想看看,這條消息放出去,會釣上來哪條魚?!?/br> 陸清則:“……” 皇帝陛下釣到的第一條魚,現在正躺在床上。 還是條猜到了九成九是假,卻還是義無反顧,直接跑回來咬住鉤的魚。 寧倦看他望著自己,眼尾和唇瓣都紅紅的樣子,想起昨晚的滋味,又想湊上去親一口,忍耐得喉間發干,喉結用力滾了滾。 陸清則就像是根rou骨頭,吊在他這頭餓了多年的狼面前。 剛開了葷,他實在沒什么自制力。 不過陸清則現在渾身難受,他也不想讓陸清則反感這事,只好壓著那些念頭,伸手給他輕輕揉腰:“不餓也得吃點,昨晚就沒吃什么,我讓廚房弄點軟和的吃食送來?!?/br> 寧倦的力道恰好,不輕不重,揉了幾下,酸疼的肌rou也有所緩解,陸清則跟只被摸順了的驕矜的貓似的,這才略微點了下頭,同意了。 寧倦笑了笑,扭頭朝外吩咐了一聲,又回來繼續給陸清則揉腰。 揉著揉著,禁不住心想,懷雪的腰真薄。 瘦得讓他很不安心。 陸清則觀察了下寧倦,看他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沉吟了一下,還是先開了口,決定再將事情解釋解釋,以免留下嫌隙:“昨晚,我的確沒有想走?!?/br> 寧倦的手一頓,冷笑了下:“陳小刀倒是厲害得很,還與禁軍統領相熟,讓他開了個后門?!?/br> “只是一點小誤會,小刀誤會了我們的關系?!标懬鍎t盯著他,“他和那位統領現在在哪兒?” 寧倦沉默了會兒,知道陳小刀在陸清則心里的地位,讓了步:“你讓他躲去了陸府,我自然不會對他怎么樣?!?/br> “那位禁軍統領呢?” 寧倦道:“藩王與韃靼來京,局勢緊張,在這種時候徇私放人,是嚴重失職,按律當斬?!?/br> 陸清則眉心一跳,他知道寧倦說的是對的,但凡因為陳小刀和那個禁軍統領,讓韃子或者哪個心思不正的藩王鉆了空子,后患必然無窮,這種事情,放過陳小刀也就罷了,若是連那個禁軍統領也放過了,天威何在。 但那個統領,陸清則猜得出是誰。 八成就是從前陳小刀送他進宮時,總是蹲在宮門口嘮嗑那位。 “廷杖六十,降職三級,罰奉五年,發往京外?!?/br> 寧倦的手轉移到陸清則的肩上輕按著,低聲道:“懷雪對這個處理結果可還滿意?” 這個責罰雖然也很嚴重,但比起死罪,已是寬宏大量了,也算是令人信服。 陸清則點頭,寧倦已經足夠仁慈,他自然不會再說什么。 說了這么會兒話,長順也將飯食送上來了。 寧倦試圖讓陸清則躺著他來喂,陸清則腰舒服了很多,不想躺著,扶著他站起來梳洗了一番,才坐在榻上吃粥——本來是想坐在椅子上的,準備坐下時才發現哪兒哪兒都不太對勁,只得硬著頭皮,在寧倦含笑的目光中換了個地方。 “昨晚與韃靼暗中接頭的人查到了嗎?” 陸清則記得他與寧倦分開時,寧倦就是和其他人去南書房商議此事的。 寧倦點頭道:“是鴻臚寺的一個小官?!?/br> 鴻臚寺的啊,難怪。 鴻臚寺負責主cao此次的宴席,又負責與外族來往,懂得韃靼語倒不稀奇,只是膽子竟大到這個份上,敢在寧倦的眼皮子底下,與韃靼做這種交易。 “看你的行動,是準備將計就計?”陸清則抿了口粥,敏感地嘗出里面加了藥材,怏怏地蹙了下眉。 寧倦暗道得讓廚房的人多學點花樣,又開心陸清則總能猜到自己的心意,點頭道:“我讓鄭垚放了假的布防圖,重重看守著?!?/br> 趁著那個小官攀著關系將布防圖偷到手的時候,也能弄清楚朝廷里還有哪些人需要清理。 陸清則不太想喝藥粥,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瓷勺無意識地輕輕敲了下碗沿:“你覺得昨晚派出刺客來刺殺你的會是誰?” 寧倦看他意圖逃避,強硬地接過碗勺,往他嘴里遞:“所有人都有嫌疑,寧琮的可能最大?!?/br> 寧琮痛得昏迷了兩日,到昨日也醒來了。 他雖然蠢笨無能,但也沒傻到那個份上,在京城這個地方,誰又最手眼通天,誰最厭惡他,誰最不能忍受他侮辱陸清則? 除了寧倦還有誰。 失去了最寶貝的東西,寧琮自然恨寧倦恨得出血了。 寧琮自信又狂妄,多年前,他見到陸清則,生出yin邪念頭,就因為寧倦維護陸清則時冷語頂撞了他幾句,他便派了刺客來。 更別說這次的事了。 要不是他躺在蜀王府里,下身還纏著紗布,動彈不得,恐怕都想爬進宮里來提刀報復了。 寧倦的勺子靠近一點,陸清則就不動聲色地退后一點,試圖以談話躲避吃藥膳:“你覺得是寧琮么?我覺得不是?!?/br> 寧倦:“……” 是不是寧琮都不要緊,他實在要給陸清則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