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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愈下愈大,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空氣中不斷響著。    溫之信的聲音很低,語氣近乎于疑惑:你是不是覺得耍我很好玩?    氧化鈣叫個不停,想要掙開陳浠,連店員也疑惑地看了過來。    陳浠卻毫無知覺似的,看著溫之信說:不是的。    第28章 2012.5    下樓吃飯嗎?陳浠問。    她正在電梯中,左邊是溫之信,后者站在電梯一角,和她保持著一定距離。    中午十二點五分,外面艷陽高照,由于公司規定的午休時間不長,大家普遍通過點外賣解決中飯,很少下館子。溫之信難得外出,沒想到會遇見陳浠。    聽到她的話之后,他嗯了一聲,隨即偏頭看了過來,問:有什么推薦的店嗎?    對面有家面館味道不錯。陳浠停了一下,一起吧,我請你吃。    團建過去兩個禮拜,溫之信還清晰地記得合照時,陳浠寧可跌倒也不想被他扶,躲避的動作和表情十分傷人,相比于之前在工作上被針對的難受,那是另一種全然不同的感受,所以他認為陳浠依舊十分討厭他。    但剛剛的邀約又很突兀,好像并沒有討厭他的樣子。    也許陳浠的性格就是這樣,有點奇怪。    溫之信想了想,說:好啊。    他們去了陳浠說的那家面館,在小巷里,十分不起眼,客人也不多。    溫之信看了看菜單,問陳浠:你吃哪個?    陳浠指了指寫著五折的茄汁拌川:這個。    那我也要這個好了。    面館廚師手藝在線,茄汁拌川的味道確實很好,沒有因為它是優惠產品而在口味上打折扣,不過還是缺了點關鍵的東西,最后溫之信在另一張桌子上找到了醋瓶,沒有什么猶豫地往碗里倒,即刻注入靈魂。    陳浠看到了,表情一言難盡。    店鋪的墻角架了一臺有些古老的電視機,面館老板拿著遙控不停換臺,在找不到好看節目之后,他無所事事地左顧右盼,之后看著陳浠和溫之信,好奇道:你們是一個公司的嗎?    陳浠喝了一口湯,說是。    老板感慨道:你們公司招人是不是先看臉?    溫之信看向陳浠,看見陳浠也看了過來,溫之信對她說:問你呢。    陳浠:為什么問我?    不是你招的我嗎?    陳浠被嗆到了,咳個不停,脖子和臉一片通紅,說不清是憤恨還是惱羞成怒地瞪著溫之信,而溫之信看著她一片水光的眼睛,沒有緣由地短暫地走了神。    直到聽到面館老板的笑聲,他才如夢初醒,說了一句我開玩笑的。    小長假期間,溫之信回了一趟家。    父親溫從故迎上來,半抱怨半玩笑地說溫之信終于舍得回來看爸媽了。    溫之信笑笑沒說話。他不是不能回來,只是不想回來,他們對他的工作依舊諸多不滿,離家遠不說,溫從故認為銷售并不是一個體面的工作,因此他每次回家總會受到一些有意無意的試探和冷嘲熱諷。    溫之信將帶來的一些禮物放在鞋柜上,溫從故看也沒看一眼,而是問:在外面混得怎么樣,現在一個月的工資有多少?    溫之信說了個數字,溫從故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看,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在外面賺不到什么錢的,這個工資還不夠你以前買幾雙鞋。    溫之信剛準備脫鞋,聽到這話后低頭看了一眼,是他前段時間剛買的匡威。    以前是不夠,現在夠了。他動了動腳,腳尖在大理石地板上點了點,然后把鞋子脫了下來,鞋還是便宜的好穿,不怕穿壞了。    這天,溫之信在家吃了晚飯,而他的腳邊趴著一只大金毛,那就是他的狗,它在十二年前的七月被帶到他身邊,所以他叫它七月。    七月已經十分年老,身上的毛參差不齊,平??傁矚g趴在軟墊子里睡覺。    溫之信低聲叫它,看它蹭自己的腿,像是很想他。    溫之信愧疚于自己冷落了七月,把它留在這個冰冷的家里,但他一開始只是想要七月的生活更好一些,希望有人能陪它,因為他要上班還要加班,并沒有那么多時間陪它。    晚飯后,溫之信把七月帶回自己那個小家。    路上七月顯得很開心,尾巴搖個不停,讓溫之信覺得他早該把它帶走。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帶走七月的確不是絕佳選擇。    溫之信入職榮光已經將近一年,工作完全步入正軌,業績在公司里不算難看,保持著較為穩定的發貨量,作為銷售組的年輕人,實際上他的成績已經非常不錯,但不足以引起邢建林的注意,工資水平一直沒有較大漲幅。    他近期出差頻繁,顯然不能兼顧七月。    深思熟慮后,他決定把七月委托給秦燃。    秦燃是他大學的室友,是離家之后唯一沒有用打發的態度對他,反而拿出大部分積蓄的朋友,不過溫之信并沒有收他那筆錢,因為秦燃從小和奶奶一起長大,并沒有很多積蓄。    溫之信把七月交給他,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并給了他一筆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