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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每次結束后,他都惡劣的不讓她喝藥,意在折辱她,但此刻從的她嘴里親口說出來,他竟然感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感覺。 朱痕說完之后,情緒便不再激烈,漆黑的目光沉淀下來,就這樣很平緩地凝著歸塵。 鋒利的匕首緩緩劃入白皙的脖頸,流下一道瑰麗的鮮血,她沖他微笑。 這是朱痕第一次沖他這樣笑,其實歸塵更喜歡看她哭泣示弱的模樣,換句話說,他喜歡看所有人苦苦掙扎、垂死的模樣。 眼前這個笑,眼睛是冷的,笑容也沒有絲毫的快樂,卻讓歸塵鐵石般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已經很久沒有人對他這樣笑過,他們總是在他的腳邊乞求,模樣貪婪又令人作嘔,那掌握生死、殺戮的快感已經讓他一度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人。 歸塵沉默著,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他不由自主的走向她,朱痕抬手,慢慢拂上他的臉,兩人目光相對。 朱痕抬腳吻上他,眼神動容,夠了,歸塵。 她從未對他這般溫柔的態度,歸塵一陣恍惚,突然,他皺起眉頭,心口一痛。 心口一涼,他被她一劍刺中心口。 我和你一直是一個錯誤,你愿意和我一起,結束這個錯誤嗎?朱痕貼近他胸膛,話語繾綣。 去死吧。 大批的內衛已經趕來,重重包圍下,密林不知被誰不小心點燃了一把火,火勢蔓延,不久后眾人已是處于一片火海之中。 歸塵!赤炎從火海中跳了出來,狂笑道,你也有今天! 是蟄伏在奉天許久的赤炎。 他最近終于找到了歸塵的下落,為了報仇,他一直跟蹤在歸塵身后,甚至是混進了朝廷內衛的隊伍里。 本來想趁著歸塵與朝廷斗的兩敗俱傷之后再出來給他致命一擊,沒想到竟然有人把他的事情提前做到了。 歸塵慢慢低下頭,看著胸前的匕首,艷麗的血慢慢彌漫開來,妖艷非常。 赤炎已經朝他沖了過來,睚眥俱裂,去死吧! 這必殺的一擊,他練了整整兩年,只待一個時機。 剛剛那一瞬,歸塵失神了,他犯了一個殺手最為致命的錯誤,但是同樣的失誤,不會再出現兩次。 歸塵冷冷一笑,很輕易地閃了過去。 但是赤炎的一拳攻擊力極強,身邊的朱痕則往后一倒。 她像是一片風中葦葉一般,慢悠悠地倒了下去。 歸塵呼吸一滯,他突然想起來,朱痕已經被他廢去了武功。 他就這樣親眼看著她慢慢地往后倒下去,而她的面色,很平靜,絲毫沒有任何的痛苦,恍惚間還帶著一抹笑。 就像她一次次被他欺凌之后,那想死又不得的表情,身心受過一次次屈辱、又解脫無法之后,她被他弄得近乎于麻木,只余一具空飄飄的軀殼,那時她亦是露出這樣的笑容。 朱痕軟軟地倒在一個懷抱里,小腹已經一片濕涼,她輕輕瞇起眼,感覺到一個生命正在慢慢的流失。 雖然對腹中的東西毫無感情,但她還是下意識捂上了自己的肚腹。四肢百骸都絞痛難忍,但她知道,那不是被一拳擊打出的痛,而是來自于內心。 孩子她失神喃喃。 歸塵抱著她,看著朱痕美艷的臉迅速蒼白,嘴角流出一道道艷麗的痕跡,就像一條岸邊瀕死的魚,抽搐著吐起了泡泡。 而這泡泡不是清澈的水,而是粘膩的、熱乎乎的血,還在一直的冒,仿佛永遠也吐不盡似的。 這一刻,歸塵內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很奇怪,她以前在他身下一心求死時,他并不感到有什么,但是如今她真的要死在他面前時,他突然感覺一切都很荒謬。 她怎么能夠死?怎么敢真的在他面前死? 歸塵拂手觸上地上的血,濃重的鮮血滑過他的指尖,落下一道糜艷的痕跡,她剛剛說起過的孩子,如今化成了地上這一灘血水。 原來她真的沒有騙她。 他吃吃笑了起來,不顧她一臉的血腥,貪婪地摸她的臉,你竟然真的懷了我的孩子哈哈哈哈哈 赤炎又一擊重擊襲來,這次歸塵是真的忘了躲,巨大的沖擊讓他的笑聲頓了一下,他下意識護住了懷中的朱痕,盡管清楚她已經命不久矣。 這一拳直接讓他的胸口匕首迸了出來,鮮血像井噴一樣溢了出來。 赤炎紅著眼,癲狂的笑了起來,紫荊,你看到沒有!我給你報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內衛紛紛沖了過來,還沒擒住他,赤炎匕首一橫,自刎在亂軍之中。 歸塵抱起朱痕,輕輕的吻著她,嘴角帶著不知是誰的鮮血,再順著嘴角、衣角,糜艷的一滴滴落到地面。 他抱著她,維持著最后穩定的身形,盡管他已經搖搖晃晃,但是沒有一個內衛敢沖上前去,他們將他警戒的包成一個圈,手中嚴陣以待。 歸塵就這樣緩緩越過人群,一步步走到赤炎前,然后他抬腳,將他已經死去的尸體緩慢的一下一下碾成一堆齏粉。 身邊全是虎視眈眈的內衛,他看著懷中已經說不出一句話的朱痕,目光溫柔,湊到她的耳邊,一字一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