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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言坐在梳妝臺前, 想著小時候堇凌和她一起玩耍的趣事,又想起父皇曾經對她的寵愛, 悲從中起, 還默默地流了幾滴淚。 一陣詭異的風吹過,宮女們都不在身邊,堇言回過神來, 無蕭面不改色地坐在她身邊。 你、她俏臉一變, 無蕭已經沉沉開口,別動。 她便真的不敢動了。 比武大會上,她是見識過他的身手的,想來闖入她的宮中也不是難事。如今連失兩個親人,她對無蕭也失了那種世俗的欲望, 雖看見他那冷俏的一張俊臉依舊心動,但是少年目光冷冽, 周身不好招惹的氣勢還是讓她咽了咽口水,變得乖巧了起來。 無蕭,你來干什么,有什么事嗎? 她身上那股盛氣凌人的氣勢不知不覺間消退了,語氣里有些小心翼翼的討好。 我問你一些事,你只管答就好。無蕭依舊是冷冰冰一張臉,道。 你說。 你母妃的宮中,動不動就莫名少一些宮女,你可知是為何? 堇言脫口想說你怎么知道,還是忍住了,弱弱開口,什么?我并不知情啊然后對面的無蕭瞇了一下眸子,她脊背繃直,不由得坐直了,我并不常去母妃宮中,我真的不太清楚 那我告訴你,她在煉藥。這種藥以處女之血為引,長期服用能讓人容顏永駐,永葆青春。你是她的女兒,怎能不知情? 堇言心里咯噔一下,她有所耳聞,只是通過的是堇凌的嘴,這種事母妃從沒有對她說過什么,無蕭仔細逡巡了一下她的臉色,看著并不像是裝出來的,又緩緩道,但是這種藥亦有壞處,長期以往,將會危及神志,變得嗜血暴戾永不饜足,如今微瀾宮越來越多憑空消失的宮女,便是最好的證據,你可知這藥是出自何人之手? 你母妃一介深宮妃子,怎可有這種妖邪手段,無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飛刀,那飛刀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手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堇言看著那悠閑地飛舞在少年修長指尖的飛刀,背后莫名泛起一陣悉悉索索的寒意,我真的不知道,母妃,她從沒有說過關于她的事。 飛刀一瞬停了,堇言忙道,但是我可以去打聽,你想讓我做什么。 無蕭便笑了,還算聰明。 堇言怔怔看著他,那一笑,少年唇里兩顆小小的虎牙便露了出來,說不出的邪肆,卻又靈動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堇言真的是被嚇蒙了,他一介侍衛,又敢對她這當今公主做些什么,他就算闖入了她殿里,量也不敢殺了她,但是他的臉色陰郁沉寂,有一種隱而不發的蕭殺之意,一瞬間,服軟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也不愿意看著她這樣,對吧?這種事情不會僅僅是一次兩次,只會愈演愈烈,過不了多久,整個皇宮都會知道,而藥血喝多了也會催人神志,直至神思迷墮,最后瘋癲而死。無蕭將飛刀收回袖間,不想讓她這樣,便去微瀾宮一探究竟吧。 可是母妃心思縝密,怎會輕易讓我得手。 我會助你。 堇言有些驚喜地看著他,你會幫我嗎? 無蕭點了點頭,堇言忽覺得爬上一絲暖意,那一股對他的愛慕之情又涌了上來,你真好。她說完后才發現面前的少年忽得消失不見了,跑到窗口,亦是不見人影,氣的跺了跺腳,走得這么快,真是不解風情。 。 堇言第二日便去了微瀾宮。 微瀾宮已經一片死氣,看到這一幅死氣沉沉的景象,她不由得頓了頓。 其實她自小便是對這位母妃又敬又怕,母妃好像更喜歡自己的哥哥一點,對她很是嚴厲,她只能多從父皇那里多討些疼愛,用來撫慰從母妃這里得到的苛責。 你來干什么。果然,一看見堇言,錦妃便是美眸一凜,臉色冷冷地打量著她。 堇言打了個寒噤,母、母妃,女兒來看看您。 等了半天也未有動靜,堇言有些戰戰兢兢,半晌才聽到一道不帶感情的聲音傳來,坐吧。 堇言如蒙大赦,提著裙子進去了。 無蕭壓根就沒指望堇言能套出什么來,讓她做事只是一個幌子,有了錦妃在外面應付堇言,此刻他便能夠隨心所欲地潛入到微瀾宮,隱藏了氣息,屏蔽了一眾侍衛宮女,東轉西轉一陣后,便閃身進了寢殿。 臥室里散發著一種古怪的香氣,似是慢慢要燒掉人的骨頭,他實在不喜這味道,便運用上了吐納術,兜兜轉轉了一圈,仍是找不出什么來,一籌莫展之際,遠遠的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來,他忙斂去了呼吸,一躍上了房梁。 一頎長身形慢慢踱進寢殿,竟是國師。 但他沒有國師的蒼老面容,可以說是一個年輕般的國師,幾乎看不到一點歲月的痕跡,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寢殿里還有第二個人,徑直去了床榻一角,輕輕觸動了床頭的一個暗格機關,靜止了一會,床頭邊的墻壁便響起一陣沉悶的聲音,竟是出現了一道門。 國師便幽幽進去了,在石門最后關閉的一剎那,無蕭跳下房梁,閃身越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