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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蕭一記悶哼,伸手揩去嘴角的血,莫名興奮了起來。 他胡言亂語,說的越來越放肆,一個冷門公主,連自己的病都治不好,還自稱什么名醫,哼哼,不過說起來,就算你是公主又怎么樣,還不是被我睡被我干、 堇色臉色一白,動作瞬間僵硬住,驀地沉下腰去,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就是現在!無蕭兩指迅速放在胸前,空氣傳來嗡嗡的震動聲,時間突然過的靜止又緩慢,她能夠感受到他的胸腔在微微起伏著,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不久之后,空氣中竟然凝出了一道細小的血柱。 他在用內力生生逼出了自己的心尖血! 堇色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內臟突然一陣劇烈地緊縮,她痛苦地□□一聲,感覺到一個巨大的蠕動物正在蔓延地爬過她的身體,步步緊逼她的喉嚨,不由得張大了嘴,隨即蠱蟲從她的嘴里吐了出來,直奔向無蕭的兩指之間。 堇色一瞬間連呼吸都沒有了,只呆呆地看著這個比之前還大了兩圈的蠱蟲,因為剛剛吞噬了天參蠱的緣故,它小小的肚子漲漲的,花色的紋路愈加鮮艷,周身還遍布著詭異的碎rou和血水。 她又懼又惡,捂住嘴巴便干嘔了起來。 無蕭舉著手指,另一只手在空氣里疾迅點了幾點,用自己細密的內力困住了蠱蟲。這蠱蟲速度極快,他要是再遲一點,怕不是正被它咬個正著,它被困于空中織就的結界里面,又癡戀于他指尖的心尖血,張著烏黑的小牙就要飛身撲過去。 他長指一收,一道力道滑過,蠱蟲被一切兩半,啪地墜在了地上。 用腳尖踢了踢,確定蟲子確實死透了,他嘲諷一句,真惡心。 旁邊立刻傳來堇色的嘔吐聲,可惜她腹中空空,只能嘔出一灘灘的血沫出來。 看著她驚魂未定的模樣,發紅的眼眶一顫一顫的,他將她攬在懷里緊了緊,安撫道,好了,已經沒事了。 小可憐,他長身俯下,聲音蘊了一抹柔,蟲子已經被我殺了,已經沒事了。 感受到體內不再有鉆心的痛,少年還在一遍遍柔聲安撫著,慢慢的,她緊縮的內心舒緩了下來,恐懼的心情終于得到了緩解。 她抬起頭,沉靜的眸子難得生出了一絲怯懦,問道,真的沒事了? 柔弱之姿我見猶憐,無蕭心中一蕩,仍是一下下拍著她靈削的后背,他實在也只會這一種方式了,看上去生硬的就像哄孩子一樣,真的,別哭了。 他皺眉,你一哭,我心就好疼。 堇色鳳眸一楞,神色復雜。 傷痛好了,隨之別的什么就涌了上來,她喃喃,可是,你剛才對我說那樣的話 什么醫術不精,什么潦倒終老,什么輕薄之詞,她可是都記在了心里。 無蕭一個語塞,連忙解釋道,那些都是哄你的,那時你內臟虛弱,要是心肝腸子被蟲子全都吃了,那可就難辦了,為了讓你打起精神來,我才那樣說的。 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別往心里去。他有些心虛。 看她仿佛在聽,又仿佛不在聽,美麗的臉龐還殘留著重創后的蒼白,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心一橫,豎起兩指指天,我若有半句虛言,就教我不得好死。 別說了。堇色疲憊道。 要不你打我兩下出出氣?見她仍是不理他,他便忍不住拉起她的手,剛伸到自己的臉,便被她止住了。 堇色抽回手,靜靜注視著他。 良久,她看著他,眼眸微微彎起,謝謝你。 無蕭愣住。 一道飛鴻亮于他曜黑的眼底,隨即便迅速湮滅,仿佛石子投湖,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因為先前的苦楚,她原本清冷的嗓音變得有些暗啞,又說一遍,無蕭,謝謝你救了我。 我決定了,無蕭看著她,突然道,我要跟你回去。 嗯?堇色如夢如醒般抬起頭,慢慢地,美麗的眸子染上了一絲奇蘊。 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當他看到她在自己懷里痛苦地撕扯時,他的心仿佛也揪成一團,那一刻,他終于絕望地發現,自己已經放不下她了。 一想到她也許會離開自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兀自痛苦著,他就覺得難以忍受。 無蕭叩起她的后腦勺,看進她的眼底,聲音蘊了一抹難得的柔,你愿意嗎? 他想看著她,護著她,她是公主又如何?他是不會忍受她以后嫁給別人的。 既然不能,那這一切就要由他親自來改變。 堇色仰頭看他,沒有說話,但那雙眼睛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美麗的鳳眸經過了眼淚的洗禮,變得猶自清澈。她的表情沒有平常閨秀家的豐富,沉寂的情感從不浮于表面,但那一雙深如硯臺的眸子,仿佛可窺冰山一角,仿佛從最深的夢境而來,蘊著三千光華,當那雙黑亮的眼睛瞧著你時,你就會覺得她的眼里心中只有你一人。 無蕭將她凌亂的長發輕輕掖到耳后,輕輕道,你這樣瞧著我,我就當你愿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