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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芥早已涕淚橫流,磕頭更猛烈了,直磕的額頭鮮血淋漓,少俠饒命,少俠饒命啊! 無蕭長腿一躍,從房梁輕捷地跳了下來,慢悠悠走進他。 你壞事做盡,今日遇到我,也該是你的報應。 李衛芥沒命地乞求著,一邊磕頭一邊匍匐著挪到無蕭身前,活像個喪家之犬。 在臨死之際,原來高貴的二品官員也可以如此這般放下尊嚴,哭的這般丑陋。 可是,他再怎么乞求,又怎么能指望少年那一顆冷硬的、無情的心呢?還沒沾到衣角,他便被無蕭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出半米遠,隨即一聲沉悶的兵刃入骨聲傳來,李衛芥歪頭一倒,徹底沒了聲息。 無蕭幾步走近,蹲下身,抽出李衛芥胸口上的飛刀,掏出懷中手帕擦拭干凈了刀刃上的血,嫌棄地將帕子扔在李衛芥身上。 他隨即起身,并沒有打算走,對著空氣冷冷道。出來。 從暗影里便走出一個人,身影鬼魅,一身緊身衣暗紅如血。正是朱痕。 這是殿下給你的。 無蕭抬手一接,正是一個錦囊,他翻開錦囊里的紙條看了看,將它塞到了懷里。怎么?是不是我殺不成這個人,你就不會把消息告訴我? 朱痕冷冷道,我只遵照殿下指令而來。 無蕭眼皮都沒抬起看她一眼,語氣比她更冷,我不喜歡別人命令我,也不想受制于別人,告訴你們殿下,我可不是他的狗,沒那么聽話。 這話極難聽,朱痕臉色變了一變,殿下沒有把你當做刀劍,無論事成不成,他都被讓我把消息帶給你。 她又加一句,你受傷那時,殿下未能保全你,也很自責。 無蕭不置一詞,想起那張笑意永遠達不到眼底的一張臉,他討厭那樣的人。 心里暗自懊悔,他不應該把把柄暴露給這樣的人,他地位高,又太難以捉摸,受制于他顯然很危險。 朱痕往地面灑了一瓶藥粉,須臾之后,李衛芥的尸體便像粉末一般消散無影。 這是,化骨散? 朱痕點點頭,我還有別的事情在身,先走一步。隨即意有所指地瞥向床榻一眼。 媚兒全程聽得了所有,嚇得早已面無人色,此時看到朱痕拋過來的視線,頓時后背一僵,整個心臟都被狠狠撅住了一般,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無蕭也掃了一眼,淡淡道,這個女人我來處理。 朱痕看他,思忖了一下,終究是放心地點了點頭,隨即搖身,再次如鬼魅一般散去了。 室內只剩無蕭和她兩個人,李衛芥已經如同幻影一般消散無蹤了,媚兒渾身顫抖著,淚水瞬間從眼眶涌了出來,不要殺我,我什么都沒聽到,不要殺我 看著眼前少年閑適的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她縮向床的角落,哭的臉色扭曲,求求你!別殺我!我不想死! 少俠饒我一命,我愿意一輩子委身少俠,侍奉少俠左右!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說完,無蕭便掀起眼皮,涼涼打量她一眼。 目光毫無多余的意思,冷淡的像是審視rou攤上的豬rou一般,媚兒汗毛根根直立起來,繼續哆哆嗦嗦道。 我、我是李大人的私寵,我、我會很多花樣,絕對能讓少俠體會到好滋味、求少俠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能伺候好少俠 她長得很媚,身段玲瓏有致,如今哭的梨花帶雨,倒也多了份凌亂至極的美感。 無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他以前只欣賞美色,從不在意其他,是男是女,是人還是花鳥蟲獸,在他眼里都無關緊要。 在媚兒和李衛芥兩人顛鸞倒鳳的時候,他早就潛身在此了,當然什么都看的分明。 當時,他默默看著,卻是忍不住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什么景。 他一直覺得堇色生的很美,卻是從未有過別的什么想法。但是那個時候他卻在想,如果是她的話,細腰是不是也會這么被他握著,她的身段是不是也會這么婀娜舒展,肌膚也是這么柔軟雪白。 這么想著想著,竟然也衍生出了一些樂趣。 我不殺你。無蕭回過神來,聲音懶懶道,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不殺你。 媚兒寄全部希望于此人身上,聞言自是忙不迭的答應,好好、少俠想問什么就問什么,媚兒一定知無不言。 。 吃飽了珍饈,堇色坐在蒲團上發呆,心緒忐忑地等待著歸人,雅間一陣旋風刮了進來,無蕭閃了進來。 堇色轉過頭看向來人,眼睛光亮了一瞬,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無蕭一怔,走進她,俯身給她擦去嘴角的一點糕點渣,伸手把她拉起,吃好啦? 他的動作熟稔又親昵,發生只在一瞬間,堇色垂下眼睫,微微紅了臉。 吃好了我們就走吧。 等他和她走出望月樓,融入擁擠的集市人群中,樓中響起一陣驚悚的喊叫聲,死人了!死人了! 無蕭若無其事,帶著她走向望月樓更遠處,隱匿在人流中消失不見。 夜色將至,集市已經紛紛散場,還有幾家沒來得及撤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