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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想摘下血玉,還給樓厭:這個聘禮我不要。但樓厭把繩子打了個死結,她怎么都解不開。 給你了,就是你的,你不要,便扔了吧。 他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初夏卻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他就是個瘋子,人人搶奪的至寶,在他的眼里,若哄不了美人開心,那就是不值一文。 除夕這日,樓厭陪初夏吃了年夜飯,還給初夏發了壓歲錢。 初夏長這么大,只收過mama的壓歲錢,收到壓歲錢時,心頭涌起一股暖流。 除夕過后,樓厭給初夏解了禁足,初夏可以在他允許的范圍內自由活動。聽說蘇回被抓,初夏一直記掛著這事。有錢能使鬼推磨,離火宮里什么人都有,人多眼雜,要想打聽出蘇回被關在哪里,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沒多久,初夏就拿壓歲錢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她在離火宮這么些日子,對地形熟知得差不多了,除卻莊允勢力范圍,她閉著眼都知道路。 蘇回被關在了鬼醫的竹樓。 樓厭行蹤神秘,時常不在離火宮,連他最親密的護衛朔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這給了初夏可趁之機,初夏趁樓厭沒回來這日,避開巡邏的護衛,一個人摸索到了竹樓外。 阮星恬在竹樓前曬著藥材,她給鬼醫試藥,順便打打下手,鞏固下自己的醫術。 她在這里,著實叫初夏意外。難道她也是被俘虜來的? 阮星恬也注意到了初夏,她一點不驚奇。樓厭愛重初夏的流言,離火宮傳得到處都是,真真假假,作為話題的中心,初夏胖了瘦了,都是眾人的談資。 二人許久沒見面,寒暄了幾句。初夏這些日子錦衣玉食,養得氣色極好,反倒是阮星恬,日日試藥,面容枯槁,肌骨消瘦,差點沒叫初夏認出來是原文里號稱艷冠群芳的女主。 說起身在離火宮的緣由,阮星恬簡單提了兩句。初夏難以理解:就為了你表妹,你甘愿受這些折磨? 原是我欠她的,本該如此。 就算谷家收養了你,也拿走了你家的財產,加上你這些年對谷青容的照拂,都足以還清那些恩情了。阮姑娘,恕我直言,困住你的,不是谷家,是你自己。 阮星恬是個固執的性子,要是能勸,就不會為了谷青容和林愿分道揚鑣。初夏看在兩人相識,她又幫過自己的份上,點撥了幾句,但如何選擇,旁人都干涉不得,皆看她自己。 想起自己的正事,初夏問道:你知道蘇回被關在哪里嗎? 阮星恬點點頭:我帶你去。 鬼醫出門了。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出去一次。阮星恬估摸著,按照規律,他會半個時辰后回來,把初夏帶到了關押蘇回的地下室,并交待她注意時間。 阮星恬沒有鑰匙,初夏只能站在鐵門外,踮起腳尖,從門上的縫隙里望進去。 簡簡單單的藥室,只一張床榻和簡單的桌椅,四周置著木架,放著瓶瓶罐罐。桌子上一盞油燈,在昏暗的光線里開出孤零零的花。蘇回背對著油燈,蜷縮著身體躺在鋪著干草的石臺上。 小師叔。初夏拍著鐵門,高聲喚著。 蘇回昏昏沉沉地躺著,睡夢里依稀聽見初夏的聲音,不由睜開雙目,意識回歸腦海的瞬間,小師叔三字清晰起來,蘇回撐著身體坐起,望向聲源處。 門外露出初夏的半張臉,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里,寫滿了擔憂。 小師叔,我是初夏,你醒了嗎? 夏夏。蘇回拖著拴住手腕的鐵鏈,向著初夏走來,沒走幾步,他眼前一片漆黑,險些栽倒。 他勉力支撐住身體,搖搖晃晃,走到鐵門前。鐵鏈的長度就到這個地方,再往前就不能了。他吃驚地問:夏夏,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打聽到你在這里,過來看看你。小師叔,你怎么會被抓? 我原是潛進來想帶你走的,被發現后,奈何技不如人。蘇回站不住,便倚著門板,緩緩滑坐下來。 你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們每日給我扎針喂藥,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腦子仿佛變得不是自己的了。我聽說他們在研制一種能控制旁人的藥物,或許就是這個。 是祝莊主派你來找我的嗎?他怎么會派你來?蘇回身份不簡單,按道理,祝長生不會派他出這么艱險的任務。 的確不是祝長生派他來的,蘇回是自己主動來的,他沒告訴初夏這些。他說:夏夏,不要太過相信奉劍山莊,他們的行事作風,未必比魔教仁慈。 蘇回頓了頓,再次開口,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情愫:這次出門前,蕭夫人私下找到我,希望我能帶你遠走高飛。 初夏聯想到樓厭說的祝長生下的那道暗令,立時明白蘇回話里的意思。蕭毓婉主動找蘇回,說明她也聽到了什么風聲。穆千玄不在,她能想到庇護初夏的,只有蘇回。 我娘真是病急亂投醫,小師叔什么樣的身份,哪能說走就走。這句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提到母親,初夏眼里瀉出幾許幸福,語氣只是無奈,而非苛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