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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厭回頭看她, 黃金面具也黯然失色:你睡了兩日。 這次居然睡了這么久?初夏驚訝。上次違反規則, 才睡了半日。她睜著眼,問, 這是哪里? 嘉陽城,來??蜅?。 這是初夏睡前說出的名單, 看這個架勢,樓厭已經拿到名單,并且控制了客棧。 初夏說:我好餓。 我叫人送飯過來。樓厭起身。 初夏飽食一頓, 趴在窗臺前看雨。雨勢漸收,墨般的天色鋪陳開來, 吞噬了最后一點光亮。 初夏有了點困意, 洗了澡,重新回到床上躺著。 她睡著后, 屋門被人推開,樓厭走到窗前,兩只眼透過黃金面具的窟窿,沉沉將她盯著。 睡了一夜,初夏的元氣養了回來,臉色較前兩日好很多。雨聲已停,小巷中傳來賣杏花的聲音,初夏伸展著腰身,下了樓。 樓厭在大堂等她。 現在他是這間客棧的主人,做主歇業兩日,大堂內只他一人坐著,桌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包子餃子等早點。 初夏邊吃早膳,邊看外邊。 樓厭問:恢復得怎么樣? 他這是在暗示,該說出下一個名單了。這些線人手上都拿著本名冊,對彼此的存在互不知曉,只能從初夏這里下手。 初夏瞬時覺得搬起石頭砸到了自己的腳,才劇透兩次,就差點要了她半條命,等劇透完,她不會涼了吧。 女配啊女配,你頭頂的光環呢? 那你答應我,這次等我醒來,帶我一起去。初夏決定了,就算要死,也要先把青樓逛了再死。 千機樓六大情報據點,其一為名滿天下的青樓萬花樓。 風塵女子每日迎來送往,床笫纏綿間,總有些大嘴巴漏出點秘密,還有些專門培養出來的美人,送進高官的后院,名為小妾,實為間諜,為千機樓刺探情報。 樓厭言而有信,真的等初夏醒來才出發。初夏摩拳擦掌:我要不要換上男裝? 樓厭提著她往外走:不要多此一舉。不是穿上男裝就是男人,她這個柔軟的小身板,活脫脫就是個小姑娘。 樓厭把她抱到馬上,自己坐在她身后,將她圈在懷中,拉住韁繩:會騎馬嗎? 初夏搖頭。 不會就坐好。 為什么不乘坐馬車?初夏被他摟著,僵得像只小鵪鶉。他身上泛著股幽冷的香氣,就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幽魅、神秘。 不要廢話。樓厭呵斥一聲,駿馬四蹄如風,疾馳而去。 初夏慌得抓緊他的手臂,要不是被他抱著,恐怕整個人已被甩飛出去。風呼呼迎面刮著,揚起她的發絲,與身后那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 樓厭衣袖里灌滿風,初夏漸漸適應風速,張開雙目,只覺那一抹飄動的緋色,像是流淌的紅霧,忍不住伸出手,將它抓住掌心。 樓厭只是揚唇笑了下。 兩人驅馬到萬花樓前已近黃昏。暮色層層罩下來,長街燈火次第亮起,姑娘們初初起床,身姿婀娜地站在燈影里,花容猶帶倦色,慵懶地以團扇掩唇,打了個呵欠。 樓厭勒住韁繩,率先跳下馬。初夏坐著不動,等他伸出手,順著他的力道,慢慢地往下爬。 樓厭不耐煩,提起她,拎了下來。 萬花樓里有眼色的小廝,上前來將馬遷到后院去。 初夏不服氣,跟在樓厭身后講道理:這么多人,你不能像拎小狗似的對我,雖然我是俘虜,但俘虜也是要面子的。你再這樣,我就不搭理你了。 樓厭回頭看她,見她姿勢怪異,活似鴨子走路,忍不住輕笑出聲:你怎么了? 腿麻了。初夏皺著眉頭,認真感受一番,或許還磨破了皮。 待會我給你抹藥。樓厭將她橫抱在懷里,往樓中走去。 初夏掙脫不得,這里又到處都是人,越是嚷嚷,越是引人注意。她力氣沒樓厭大,反抗不得,索性將臉埋入了他懷中,扮鴕鳥。 老鴇早就收到消息,說來了個財大氣粗的客人,她趕緊帶著兩個漂亮的姑娘下樓來迎接,甫一見到樓厭臉上的那張黃金面具,笑得臉上開了花,一聲公子剛出口,乍然瞥見樓厭懷里的姑娘,愣住。 姑娘明顯不是樓里的。 哪有逛青樓還自帶姑娘的,這不就等于下館子自帶酒菜。 老鴇的熱情登時遭涼水潑冷了三分,笑得不是那么好看了,但看樓厭渾身金燦燦的,是個有錢的主,說不定會有高額打賞,重新攢起笑容,知情識趣地問:公子,可是直接開間房?不瞞公子說,您來我們萬花樓是來對了,我們這里的床 開什么房?我要點姑娘!你開青樓的,還會不會做生意! 出門前,樓厭答應讓初夏點兩個姑娘相陪,他出錢。初夏聽說這老鴇這么沒眼力勁的,居然要給他們兩個開房,再顧不得面子,從樓厭懷中抬起頭來,怒目而視。 哎呦,這姑娘還挺兇。老鴇被初夏吼得腦子一嗡,才反應過來:姑娘,我們這里不招待女客。 為什么不招待女客,是嫌銀子燙手嗎?初夏拿出從樓厭那里撬過來的銀錠子,穩穩托在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