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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最后總結:不是很懂你們姓沈的。 沈忘言嘆了口氣:大家族,更何況是傳承了千年的大家族,總有一些自己的家族辛秘。有些不可說,卻又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知道你太奶奶是誰么?寶樂明知不可能是沈云芙,還是多嘴問了一句,是她么? 畢竟現在沈家還是沈云芙的沈家,她與沈月箏看起來關系也不錯,這個答案雖然不對,但猜測起來合情合理。 知她是明知故問,這個姑娘在某些方面敏感的可怕,沈忘言做不了復雜的表情動作,在心里倒是搖了搖頭,又兀自笑了笑。 兩人在后面竊竊私語期間,老宅回廊的盡頭,緩緩走來了兩個人,是生面孔。準確一點說,其中一個寶樂認識,是沈家的下人沈小梅。只是沈小梅攙扶著的女人她沒見過,應該是這十多年里沈家新添的人。那個女人長著一張瓜子臉,梳著婦人髻,身上穿著一件錦緞的長裙,外面還套著一件毛茸茸的披風。 她在小梅的攙扶下,向他們的方向走來,每一步都走的極慢。 女人年紀不大,不像是腿腳不便的病人,走的這么慢,只有一種可能她懷孕了。懷孕帶來的身體浮腫,加上肚子的重量,會讓她走起路來很不舒服,不但要慢慢走,最好也要有人攙扶著。 沈月箏看到她,拋下身邊的沈云芙,大步走了上去。 出來做什么?天這么冷,怎么也不攥個手爐?你呀,總讓人不放心。 箏哥,女人抬起頭,笑瞇瞇道,小梅說你回來了,本來我還不信,以為你趕不上孩子出生了呢。 沈月箏面上表情一下柔和了下來,摟過妻子的肩膀,輕聲說道:孩子出生這么大的事,我當然得在,沒有什么比你和孩子更重要。 當時沈忘言和寶樂離沈月箏有些遠,中間還夾著沈云芙和暮曲,不過他說什么,兩人也多多少少可以猜到。畢竟沈月箏從未掩藏過眼中對女人的愛慕之情,那與對沈云芙的寵溺不同,明顯一個是老婆,一個是meimei。 沈少爺道:喏,我太奶奶。 寶樂驚訝:外族人? 是,雖然家族與其余的上古遺族保持著聯姻的習慣,但我太奶奶確實不是我們這類人,沈忘言抿唇,畢竟那個時候,我太爺爺還不是沈家的當家。 小姑娘撇撇嘴。 我小時候,還見過太奶奶一次,她很長壽,活到一百零五歲。 沈少爺娓娓道來:太爺爺本來也可以這么長壽,只不過他繼承了家主的位置,后來身體每況愈下,終究沒有活過四十歲。他們愛情也不過短短數年,更多的是近百年來,太奶奶一個人的回憶與思念。 所以你太爺爺當初到底為什么要從沈云芙手上接管沈家?寶樂猜測道,是為了沈月笙么?還是為了你的太奶奶?總歸不是沈云芙強迫的吧,他倆看起來就像親兄妹,感情那么好。 這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沈忘言很久才道:我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之前姜凝就不會說,沈忘言和他奶奶一樣,不知道沈月箏為了救他弟弟,救沈云芙,救所有人犧牲了什么。想來,這也是沈忘言執著于跟她一起入夢的原因之一。 小姑娘出主意道:那你要不要親自去問問? 沈忘言不解:怎么問? 來的路上我試探了一下,沈月箏確實不是夢主人。所以便沒有那些顧忌,你有什么話直接問就行,不會影響他們那個年代的走向的。就算沒有想問的,他畢竟是你的親人、長輩,你難道不想與他親近一些么? 這話說的小少爺有些心動。 但我不確定你太奶奶是不是,所以你最好不要當著你太奶奶的面問。若是被她發現你明明是一只紙鶴卻能說話和飛,倒也不怕,推給我就行,到時候我就說自己是茅山來的道士,你是我用術法做出來的紙人跟班。別人指不定當我是個傻子,但你們家人不一樣,對這種事情一定接受度很高。 望著小姑娘一臉沾沾自喜又得意洋洋,沈忘言這次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寶樂生氣道:怎么,我出的主意不好么? 不,很好,沈忘言深吸了口氣,那我過去了,你一個人不要緊吧。 小姑娘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這有什么要緊的,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也不是第一次入夢了。倒是你,夢中的世界有言靈的存在,好的不靈壞的靈的那種,你記得謹言慎行。 沈忘言當然知道,揮動著翅膀,從她手背上飛了起來。他現在已經可以很熟練的飛行,不光能自由控制方向,還能自由控制速度,懸停在半空中的時候,也是穩穩當當。 小少爺朝她說了聲再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處。 噢耶總算是把電燈泡支開了,寶樂想也不想的回頭,興高采烈去找剛停完車進門的心上人。 君之剛進門,就看見前方有不明物體沖了過來。 之前有別人在,寶樂不好意思表現的太過分。更何況從上?;啬暇┑囊宦飞?,她一直坐在車后排,君之又在前排開車,兩人離得十萬八千里。小姑娘一路上都在通過車后鏡打量他,從他的眉眼打量到下巴,再從下巴看到喉結,最后從喉結落到胸口,打量他大衣下面的針織衫,好似他根本沒穿衣服一般。腦補完畢后,她撇撇嘴,繼續重新打量一遍,循環往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