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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寶樂提醒這一人一鳥,不対,現在應該說是兩鳥了,正事要緊,我們先要弄清楚這在哪兒,以及現在是哪一年。以我之前入夢的經驗來看,雖然這里大部分人都看不到我們,但在入夢的地點附近,也一定有能看見我們的關鍵人物。 說完,小姑娘看了眼火球球。 畢方憤怒道:我不去!每次都讓我去打探情況,我又不是專門搞偵查的! 那我去吧。好脾氣的小少爺主動包攬了偵查的工作。 等等! 寶樂在他飛出去前及時伸出雙手,將正欲飛走的沈少爺握在手心中。沈忘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被她塞回了胸前的口袋里。從千紙鶴的視角來看,便是一陣翻天倒地之后,被塞進了一個漆黑的地方。他可待不了這個地方,所以入夢后意識到自己在哪兒的小少爺,第一時間飛了出來。也不知道這姑娘有沒有點他是個男人的自覺,還是対她而言,他年紀小些,便不當他是個成年男人看待? 小姑娘的胸口起起伏伏,還帶著一絲她身上的清香,惹人無限遐想。 沈忘言掙扎著想要飛出來,換來的是寶樂的強行鎮壓。從口袋露出的空隙,他看到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寶樂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道:我剛看到個老熟人,先讓我去會會她。 桃樂絲是大上海著名的舞廳,來的大多都是當地的名流,老熟客了,平??恐⒛樉湍苓M去。寶樂瞧著也沒人出示名帖,大家想進就進,所以很不能理解,為何偏偏到了她這兒,就被門口的迎賓攔了下來。 請出示一下您的會員證。迎賓禮貌的伸出手。 但寶樂哪有什么會員證,與他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她拿不出證件,迎賓也不催促,就那么好脾氣的等著。 兩人僵持許久,耐性極差的火球球等的煩了生氣道:跟他啰嗦什么,待我一把火把這兒燒成渣渣,看還有誰敢來攔著我們! 寶樂瞪了他一眼,尋思著她的確沒有任何證件,不如今天先行撤退,反正里面那個,就算想跑也跑不掉。就在她要戰術性撤退之時,一只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攔在了她的面前,那只手上拿著一張金燦燦的會員證明。寶樂順著手臂主人的方向抬頭看去,喲呵也是個熟人,而且這個要比里面那個還要熟。 包括寶樂胸口的沈少爺,也在看到這人后,瞇起了眼睛他以為自己瞇起了眼睛,但身為千紙鶴,他現在的眼睛都是寶樂給他畫的,哪有瞇眼這個cao作。 李諳戴了一頂大帽子,帽子下是網狀的裝飾,遮住了小半張臉。她今天穿了一件紫黑色的絲絨晚禮服,像是特意為了參加桃樂絲的晚宴而來,也有可能是有應酬。 遇到寶樂應該是個意外,但既然她認識她,那證明現在的李諳應該是他們那個年代的李諳,也就是那個給她發鐲子的李諳。 李諳道:她是我的朋友。 門口的迎賓了然,做了個請的動作,不好意思道:竟然是李董事長的朋友,冒犯了,快請進吧。 寶樂跟在李諳的身后進了桃樂絲的大門,燈紅酒綠的舞廳,是香檳味與脂粉味的天堂。中心舞臺,領唱的歌女一口煙嗓,曲調靡靡,風情萬種。臺下舞池,是各界大佬與小情人調情的圣地。偶有侍者來回穿梭于舞池與看臺包廂,在人滿為患的舞廳,身手矯健的傳遞著酒與暗信。 按照之前幾次的經驗,引導她入夢的李諳,因為存在的時間有限,所以一旦見著她,便會要求與她單獨私聊,交代一些比較關鍵的信息。只是這次似乎是個例外,李諳自打進了桃樂絲,表情就十分恐怖,甚至可以用陰鷙來形容。小姑娘尋思著入夢之前,大家都還好好的,她也沒有得罪她呀。 后來她恍惚意識到,李諳應該不是在生她的氣。因為她腳步快到,差點讓她以為,她忘了身后還有寶樂這么個人在跟著。 那件晚禮服是拖地長裙,不便于她快走,李諳便提起裙擺,蹭蹭蹭的上了三樓。那速度快的,寶樂都沒跟上,很快就被人群沖散了。小姑娘摸了摸下巴,抬頭看了眼樓梯。 火球球道:你發什么呆,要跟丟了! 不急,寶樂攔了個侍應生,隨口問道,勞駕問一下,你知道沈云芙沈當家在哪一層,什么包廂么? 那侍應生愣了一下,不敢回答,小姑娘立刻從懷里摸了塊大洋塞到他手上。那人左右瞧了瞧,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才湊到寶樂耳邊說了個地方。 火球球很不解:你哪來的銀元? 我都知道自己要入民國的夢,又知道隨身的東西可以帶進夢來,準備銀元不是很正常么,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寶樂作為主人,煞有其事的教導著自家傻鳥。 火球球表示學到了,學廢了。 不過人總歸比鳥聰明些,比起銀元,沈忘言倒是対另一件事感興趣:你怎么知道李前輩找的是誰? 寶樂撇撇嘴:我剛才在門口看到的熟人就是沈云芙。 這世上若有什么人能讓李諳這么不淡定,除了沈云芙還能有誰?畢竟當年青梅竹馬的沈思維去世,也不見她這么沖動。更何況,現在的李諳可不是這個年代的李諳,是活了百年,看淡一切,卻唯獨執著沈云芙一人的李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