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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樂收拾了幾件衣服,將行李箱合上,回頭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和我走,大可以留下,我想太姨婆一定很樂意招待你。 畢方想起夫諸,打了個寒顫。 我又沒說不跟你走,不過事先說好,我待要在外面透氣,這樣対我的傷有好處! 收完了行李,小姑娘抬頭看了眼屋檐上掛的鸚鵡籠,那里面本來有一只很可愛的鸚鵡。她剛住到這院兒里時,火球球老対著鸚鵡流口水,出于対這只傻鳥的不放心,她還是讓傭人把鸚鵡收了起來,換到別地方去了。所以如今房檐下,便只剩一只空的鳥籠。 寶樂伸手將鳥籠取了下來,朝火球球勾了勾小指。 受到蠱惑的畢方太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過來,繞著鳥籠繞了一圈兒,然后像巡視領地一樣鉆了進去。在確認這就是一只普通的鳥籠后,火球球回頭問寶樂:干嘛? 小姑娘二話不說,干脆利落的關上鳥籠門,沖他分外瘆人的笑著:打包行李。 喂,姜寶樂!你放我出去!我是神鳥,不是鸚鵡! 完全無視了火球球的哀嚎,小姑娘左手提著行李箱,右手拎著鸚鵡籠,匆匆關了門,趕了出去。剛出院兒門,就看到李諳同樣收拾好了行李,不知在外面等了她多久。 久等了。 寶樂趕過去。 李諳搖搖頭:我也剛到。 李家的車就停在姜家的大門口,兩人匆匆趕了過去。只是計劃不如變化,還沒等上車,隔著老遠就看到梁家那位家主站在門口,似乎也在等她們。糾正一下,事實上梁錦書等的是李諳,和寶樂沒有半毛錢關系。 李諳回頭対寶樂道:姜小姐先去車上等我吧,我等會兒就來。 要是早上沒聽君之說那番話,她指定不能這么好奇他們的談話,可自己終究是個外人,他們李梁兩家的家事也不好插手。小姑娘乖巧的照做了,臨走時與梁錦書擦肩而過,好似聽著一句庶子而已。 寶樂坐上汽車,遙遙看著李諳環胸站在一邊,神色漠然。倒是梁錦書在她面前眉飛色舞的說了許多,而后李諳抬頭,朱唇輕啟只說了一句極為簡短的話,看口型甚至不超過十個字。梁錦書聽到后,表情上浮現出一絲不悅,但是他也并未繼續多說,只是板著臉拂袖而去。 司機也是個八卦的主兒,回頭告訴寶樂:據說梁當家的四姨太懷孕了,我們當家是來給大小姐出氣的。一個勾欄出身的女人,也配生下梁家的長子?當初大小姐下嫁給梁家的時候,就說好了,納不納妾都隨他,但是梁家的孩子只能是我們李家大小姐生的。 寶樂聽得津津有味:這梁當家看起來非是良人,既然如此,大小姐當初為何要下嫁給他呀? 李諳生的這般美艷,想必她jiejie也不差,這圖啥,圖梁當家長得別致? 唉當初老爺走的突然,家中只有兩位小姐,上海灘那個人吃人的地方,多少人盯著李家的家業當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姻,本來是當家與沈老爺青梅竹馬,又有婚約再身,但誰曾想沈老爺突然宣布自己有心愛之人,并且二話不說成了親。當家自然不可能上門做妾,偏巧這時候梁家又上門提親。雖說梁家屬于高攀,但到底也是個大家族。當時大小姐知道當家心里還愛著沈老爺,所以便自己下嫁了。再后來,當家繼承了家業,好在這些年一直順遂,只是委屈了大小姐。 寶樂吃完瓜,李諳也剛好上車。車慢慢的開著,車上兩人相顧無言,小姑娘悄悄打量著李諳。只見她自上車后,面上就一直淡淡的沒有表情,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一個地方,微微有些出神。 良久。 李諳收回目光,猝不及防看向正在悄悄看她的寶樂,抓了個先行,小姑娘有些尷尬的挪遠了一些距離。 姜小姐,有句話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一般這么問,最好就別問,當然寶樂不敢正面吐槽李諳,隨口道:你問。 李諳提了口氣,眼神分外犀利的看向她,厲聲道:姜小姐,您是沈云芙的情人么? 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小姑娘震驚的回問道:當然不是,你怎么會這么以為?而且沈小姐她 我知道,沈云芙喜歡女人,李諳垂眸,微微揚起一個笑容,她幼年喪母,差不多算是我帶大的。家里男丁不多,jiejiemeimei嫂嫂嬸嬸的倒是不少。大多都是些可憐的女人,無兒無女又被丈夫拋棄,在我旗下的玉生煙謀口飯吃。所以她自幼看的多了,便不喜歡男人,念書的時候,也選擇了女校。 寶樂摸了摸下巴。 李諳繼續道:但她還小,不知情為何物。興許只是喜歡你的樣貌,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你是姜家的人,姜大當家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所以我勸你,趁著現在還沒有陷得太深 天地良心,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但早在監獄門口,她的太姨婆就意識到自己在夢中了。就算沈云芙看著不太聰明,哪怕她一開始不知道,君之也肯定和她解釋了的。所以她們都知道她是什么人,卻獨獨瞞了李家人。甚至在介紹她身份的時候,必然一個含糊其辭說不清楚,一個干脆默認就說她是普通的姜家子弟,不然李諳也不會多此一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