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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坐這邊吧。 韓子陽拉開了一張椅子,隨后自己繞到謝淮左側的位子上,將電腦打開。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一摸身上沒帶筆,只好腆著笑臉戳了戳謝淮:借支筆唄。 謝博士抬手甩開他放在自己袖子上的爪子,無可奈何的將握在左手的筆遞了過去。 兩人同時看向對面的寶樂,只見小姑娘一臉復雜的看著他們。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她現在內心活動非常豐富,并且有什么奇怪的東西要出來了。 咳,韓子陽清了清嗓子,姜小姐,我是北京市刑警支隊特別專案組組長韓子陽,這位是我的同事,專案組特別顧問謝淮。我們現在依法向你詢問有關1205美院殺人一案相關細節,你應當如實提供證據、證言,如果有意作偽證或者藏匿證據,要負法律責任。且對與案件無關的問題,你有拒絕回答的權利。你聽清楚了嗎? 寶樂還是第一次這么正式的被警察問詢,趕緊端坐了姿勢,緊張的點點頭:我聽清楚了。 韓子陽拿出問詢筆錄:好,那我們開始,你的名字和職業。 姜寶樂。名字倒是可以回答,但這職業雖說她是在元寶齋工作,可那是現實世界啊,鏡中界的齊老頭都給抓起來了,哪里還有元寶齋。小姑娘猶豫著,不知道怎么開口。 這個問題跳過吧,謝淮打斷她,老韓知道你是鏡中界的人,既然身份特殊,也不必死扣流程。 韓組長覺得有理:那我繼續問了,你和被害者的關系是? 寶樂搖頭:不認識,她是沈忘言的老師,我陪他去學校找她的。 你們幾點到的? 具體不記得了,不過在六點半之前。沈忘言說過,她是六點半下班,我們到的時候應該時間剛剛好。她的辦公室在六樓,我們爬樓上去的時候被告知她去了一樓的畫室,所以我們之后又回到了一樓。 據我所知,美院國畫樓是有電梯的,你們為什么還選擇了爬樓? 電梯壞了。 韓子陽認真做完了記錄,從文件夾里取出一張照片,在遞給寶樂看之前,問了她一個問題:你知道第一案發地點是電梯么? 小姑娘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茫然的搖了搖頭。 韓子陽把照片遞了過來,照片是電梯監控的截圖,被一刀切斷了大動脈的羅心倒在電梯里,一只手死死捂著脖子上的傷口,眼睛瞪得老大,而靠近她的電梯壁上有一道明顯的噴射狀血跡。寶樂很討厭血,雖然只是照片,還是讓她十分反胃,捂著嘴一副要吐的樣子。 謝淮起身,走到飲水機邊,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邊。 小姑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謝謝。 不用謝。謝淮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韓子陽聳了聳肩,收回目光繼續問道:之后呢,你們到畫室后發生了什么? 寶樂抿唇:其實我在到畫室之前,中途去了趟廁所。國畫樓一樓沒有廁所,二樓是男廁,所以我去了三樓,不過沈忘言應該是先進去了。還有我記得快到廁所的時候,教學樓還停了次電。 韓子陽:什么時候來電的你還記得么? 來電了?小姑娘露出驚訝的表情,沒有吧。 謝淮和韓子陽皆為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專業素質極高的韓組長立刻調整好心態,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你說說,之后回到畫室又發生了什么? 寶樂被問到了,眼珠轉了轉,過了足足兩分鐘才不確定的反問道:我那天沒回到畫室吧。 事實上,那天你回去了。不但回去了,還親眼目睹了拋尸現場,并且高聲尖叫引來了保衛室的保安。 所以她的失憶,不是指之前忘了一切,以為自己只有八歲,更不是指恢復正常后,忘了自己以為自己八歲時的那段記憶而是忘了美院畫室里發生的一切? 小姑娘呆愣愣的看著他倆,哪怕他們告訴她這些,也一點印象都沒有,好似有這段經歷的是別人一般。 畢竟之前也都是聽錢醫生說過她病情的人,老實說問之前,我們的韓組長就大概猜到她會不記得。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在醫院又躺了那么久,醒來連心智一度都受到了影響,她的自我保護意識那么強,要真記得反而才奇怪。 韓子陽:那你還記得別的什么嗎? 有一件事,寶樂抬頭,我從三樓回來的時候,在二樓樓梯間看到一個穿黑色衣服的人,我覺得他很可疑! 韓子陽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沉思片刻又從文件夾里拿出另一張照片,遞了過去:是他么? 照片依然是電梯的監控截圖,這是這次除了倒在電梯間里的羅心,還拍到了一個人。這人推著一輛小推車,穿著一件黑色的雨衣,臉上戴著口罩和墨鏡,手上戴著膠質手套,可謂是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這要是能認出來就有鬼了,小姑娘非常誠實的搖了搖頭:不確定。 意料之中的答案,老韓同志并沒有很失望,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小高,幫我查下國畫樓二樓樓梯間的監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