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觀察良久,寶樂發出靈魂的質問:你誰? 對方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然后這人就被從外面涌進來的醫生和護士擠到了后排去。 寶樂這才發現自己在醫院,這好像是一間單人病房。床頭的醫療儀器都是最先進的,病房里的裝飾陳設也極其考究。出于職業病,寶樂還是一眼就瞧出了電視柜右排的那張裱起來的《山水文圖繪卷》是仿品,但茶幾上的那套宜興點茶組器好像是正品。 另外茶幾上還放著一把白傘,明明看起來是很尋常的一把傘,但她不知道為什么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收回目光,寶樂不確定的問身邊醫生:我這是發達了?病房都能住VIP單間了! 醫生愣了一下,然后神情嚴肅的給她檢查了一下瞳孔、口腔,并量了量體溫。 最后,醫生問她:你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嗎? 寶樂不明所以:姜寶樂啊。 那你還記得他是誰么?醫生指了指角落里的帥哥。 寶樂摸了摸下巴,難道是政府給我發的男朋友? 醫生轉頭道:她這種情況,一般是受了一定刺激,造成的短暫性失憶。不過問題不大,記憶是可以慢慢是恢復的,建議先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身著白色坎肩的帥哥點了點頭。 寶樂覺得腦闊有點疼,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讓她不得不閉著眼睛回憶。 失憶,失憶癥逆行性失憶癥這個名詞好像在哪聽過,還是部電視劇,好像叫什么筆記哦對!《終極筆記》!劇里的誰失憶來著張,張起靈? 君之? 寶樂睜開眼,看向房間里的白衣帥哥。 不對 她甩了甩頭,重新開口道:沈忘言。 還在和醫生溝通的沈忘言愣了一下,隨后走到她床邊。 很遺憾,他說,你第一個記起的人不是我。 雖說寶樂是說出了沈忘言的名字,但她腦子現在還很混亂,所有的腦內部門都在加班加點,總感覺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要先想起,而她又沒有想起來。 倒是醫生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鼓勵她:不要著急,你這個記憶恢復的速度已經十分優秀了。你們這些家屬朋友多陪陪她,沒事的話可以給她講講之前發生過的事,對她的記憶恢復有好處。 沈忘言點了點頭。 我聽說小姜醒了,說話間門外又來了個人,穿著病號服,拄著拐杖,少爺,你也在啊! 沈忘言瞧他風風火火的,不由無奈道:你傷的也不輕,整天瞎跑。 那不是聽說小姜醒了么。來人外形憨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寶樂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沈沈三? 沈三聽她這生疏的語氣,有些緊張的看了眼沈忘言:小姜這是 失憶,不過應該沒事。 沈忘言朝正準備離開的醫生示意了一下,摸不著頭腦的沈三就被來給寶樂檢查的醫生,以病人剛醒,一次不宜多人探視為由轟回了自己的病房。 寶樂后知后覺的抬起頭,發現病房里不知什么時候,只剩下了她和沈忘言。 沈忘言坐在病房的會客茶幾旁邊,他既然留了下來,肯定是有什么話要和寶樂說。但他一時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開場白,尤其是現在的寶樂記憶還沒完全恢復。 兩人彼此沉默。 寶樂的視線一直落在那把放在茶幾上的白色傘面上。 良久,小姑娘臉色一變,激動的從床上下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一陣頭暈目眩,好在沈少爺及時拉了她一把,讓她免于磕著腦袋。 姜凝,姜凝,姜凝! 寶樂拉著沈忘言的袖子,不停重復著同一個名字,眼圈漸漸紅了起來。 沈忘言猶豫著要不要伸手,不過他覺得,這大概不是他伸不伸手就能解決的問題。本來還在糾結用什么開場白,既然她自己想起來了,那一切就好辦了。 姜凝出生于十九世紀末,如你所見,她死了有一百多年了。 寶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他。 沈少爺走到茶幾邊,示意寶樂過去。小姑娘傻乎乎的照辦,只是走到茶幾旁時,她控制不住的拿起了那把白傘。這把傘就是之前姜凝一直貼身的武器,第一次是在公主墓里,她讓她拿著,用傘面擋住熒光蝶的近身。而后在煉魂場,姜凝身受重傷,卻仍然將她的傘交給她用來防身。 小姑娘咬了咬唇,不發一言。 沈忘言嘆了口氣:我沈家的天授,可感陰陽道之力,掌長生之秘,活死人之能。你知君之可以長生,卻沒有問過,誰又得以死而復生。 寶樂細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么個道理。初見那一面,還有后來她時不時像開玩笑一般,無不暗示著她,她不是人可她自己,怎么就一直沒有發現呢? 沈少爺自嘲道:天授這個說法出現的時間,因年代久遠現已不可考。但據家族物志記載,上古時期,家族某一位族長曾得天道饋贈,后來虔誠的信徒將這種饋贈稱之天授。啟神之地最初,只是信徒們為了供奉天道而建成的一座又一座的祭壇。但隨著時代的推移,科技的進步,信仰這種東西慢慢消磨,建造啟神之地的方法也逐漸失傳。直到某一天,上古遺族某一支的后人發現,每一個啟神之地都是一扇聯通天道的門,當握有鑰匙的天之子打開這扇門,就能得到一些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