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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魔修不怕疼,而且這一個尤其結實,他腰腹發力,一個翻身蹬起,就在那個坑里站好。 這一擊后,雙方隔開十步距離,都沒忙著出手。 姜鶴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這個家伙從身體外形,或是周身氛圍來說,都與長曲魔修截然不同。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沒穿衣服。 姜鶴蜻蜓點水地打量了這具光溜溜的身體嗯,頗為雄壯。 她自認為動作隱蔽,可惜還是沒能逃過旁邊人的眼睛。 沈行云不動聲色地撇過眼睛,腳下用力,碾碎了一塊石頭。 咯啦啦的聲響提醒了姜鶴,自己不是一個人在場。 她趕忙嚴肅法紀,端正表情,輕咳一聲,然后用眼角余光瞥著沈行云的神色他皺著眉頭,目光冷冷地看著魔修,看樣子對這種有傷風化的行為十分不滿。 好像并沒有注意到姜鶴之前內容豐富的目光。 心虛什么,我這純屬學術探究! 她收攏思緒,默默地在心里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而對面這個魔修,看樣子是完全不會說話,不能溝通的,這一點,也和長曲魔修大相徑庭。 造成他們之間差異的到底是什么呢? 這時候思考這個問題,有點不合時宜,姜鶴只是乍然閃現了念頭,又頃刻間將其埋進了腦海深處。 就在姜鶴視線來回掃動時,魔修也在直直望著這邊。 他半歪著腦袋,面無表情地打量著他們準確來說,是打量著姜鶴。 就好像是看到從沒見過的新鮮事物一樣。 姜鶴甚至幻視出下一秒他就要抽動鼻子,繞著旁邊嗅來嗅去的模樣。 而這時,對面的家伙大概也完成了觀察,揚起拳頭又來了。 他出拳的聲音沉重而敦實,如同裹著風沙奮力敲擊在地面上的巨大榔頭,威勢有余,靈巧不足,給人一種凡人武夫憑著一股蠻力打架的感覺。 但姜鶴知道事實并非如此,這個拳頭可比莊稼漢的力氣可怕多了。 這是魔氣內化,凝練于血rou的表現。眼前的這個魔修活像個長滿鐵刺兒的王八,打他一下不痛不癢,但如果挨他一下,后果可就不敢想象了。 姜鶴側向俯身避開,以手撐地,調整好方向,飛身回踢,腳尖與魔修的胳膊肘相接,罩在其上的靈氣迸發出碎星般的光芒。 只有這時,才能看見從魔修身上透露出的一點隱約紅黑魔氣。 他太硬了。 姜鶴這一踢毫無建樹,她就勢翻滾,拉開距離,化去沖擊在自己身上的力道。 同時,她藏在袖中的食指輕輕勾動,招潮無聲無息地從后背飛出。 其疾如風,其勢如火。 只有一瞬的閃光,就像是拔劍出鞘反射出的月華。 姜鶴瞄的是脖子,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囫圇一圈,割下魔修的腦袋。 但很顯然,這只是個美好的愿望。 魔修反應很慢,在招潮刺來前,只來得及偏移一點脖子。 長劍刺入脖頸與鎖骨的交界處,暗紅的鮮血如同被打通的泉眼,源源不斷地涌出。那里有一處要緊的血脈,看來魔修也不例外。 但也只是如此了。 招潮是很鋒利的長劍,自從筑基開始就跟著姜鶴,她一向養護用心。 如果姜鶴鋒芒畢露,那它足可以評得上當世一等的利刃,斬金斷山也不在話下??墒菍γ媸悄饣w的魔修,某種程度上來說,遠比斬裂一座山更艱難。 招潮沒能完成姜鶴的愿望,甚至沒能穿透魔修的血rou。 它卡在骨與rou之間,嗡嗡作響,在魔氣的環繞下,劍身如水波般的藍色光華都漸漸暗淡。 長劍屬靈,同修士一樣,難抵魔氣的侵蝕。 魔修緩慢地低頭,注視著和自己下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伸手握住劍刃。 這是個自傷性動作,兩邊的開刃將魔修的手指與掌心割開豁口,鮮血汩汩,而他毫無感觸,就著這個姿勢逐漸用力。 姜鶴有點慌了,沒想到魔修的腦袋竟然如此奇葩,看樣子竟然是想把它生生折斷。 招潮可丟不得,她這是把自己帶進坑里了! 說你傻就是傻,拔|出來不比這省勁兒?!姜鶴急得一聲怒罵。 雖然魔修自傷行為姜鶴舉雙手贊成,可真由著他來,招潮可就得祭天了,姜鶴心念急轉,眼光落到地面上。 雖然她一向秉持著用最少的靈力做最有效的攻擊的信條,但現在可由不得精打細算了。 看這兒呢! 她一聲厲喝,吸引魔修的注意力。 同時單膝跪地,一掌拍在地面,澎湃的靈力順著五指流入大地,靈力水潮分散游走,如同大地的根系,向著魔修而去。 魔修暫時停下手中動作,看著地下藍光一路疾馳而來,他直覺地明白那不是什么好東西,然而還不等他后退或是做出什么別的反應,周圍的大片平底都沿著剛才藍光流轉的紋路開裂,魔修腳下的土地陡然陷落。 他雙腿動了動,發現雖然上層還是厚厚的皸裂的土塊,下面卻變成了泥濘,纏住了他的雙腿。 姜鶴知道這不過是點小伎倆,不足以長久的困住魔修。 但就在魔修應聲陷進地里時,沈行云從他的左側竄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