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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貴發說完,站在龐三身后的幾個人都面露難色。 一個人對龐三說:三哥,這可怎么辦,俺可是等著那半年的工錢給俺媳婦做手術的呀。 另一個說:要不算了吧?那個小女娃,怎么可能斗得過王家兄弟啊! 工人們悄聲議論,心里都在權衡利弊。 王貴發滿臉橫rou的臉上蹦出一個笑容來,露出橫七八豎的牙花子。 如果想要工資,可以,也沒問題,只要現在就跪下來,給我王貴發磕頭認錯,我就發工資你們,不過也只發三個月,再給我們西來建筑干半年,剩下的三個月工資才發給你們! 建筑工人這年頭是弱勢群體。 都是農民工,莊稼人,討生活,在城市里無權無勢,被壓工資都無處申冤。 王貴發吃準了這些人為了那半年的工資不會走,還會給他磕頭認錯,因此,他臉上的笑容更得意了。 龐三怒從心頭起,朝前一步。 王貴發,我龐三就是不要這半年工資也不會給你磕頭,你平時壞事做少了?小趙之前大拇指被敲掉了一個,你連送他去醫院都不愿意,還是我們湊錢送過去的!轉天你就把人家開了!有你這樣的黑心老板嗎? 身后的幾個工人終于也忍不住了,喊起來:沒錯,黑心! 王貴發身后的一個年輕工人說:別瞎說!小趙那是下班的時候自己砸到的,關我們王總什么事?王總給他把工資結掉了,都對得起他了!要不是看在他有兩個小孩子,都不該給他結錢,因為他,耽誤了我們一天的工期呢! 王貴發大笑:沒錯!我這工程,耽誤一天,損失一萬!再說,叫小趙過來,賠我一萬塊! 龐三氣得臉都紅了,你們會遭報應的! 不過龐三身后的工人們,卻也不敢多說了。除了龐三一個人出頭,其他人都有太多顧慮。 那半年的工資,是一家人的生計,是新房子,是孩子的新玩具,是一臺黑白電視機...... 工人們大多數沒見過紀舒,只是信任龐三才決定試一試,這會兒,不少人動搖了。 其中一個甚至小聲說:鬧成這樣,怎么收場!那個什么建義建筑的人呢,都沒看見! 王貴發大笑:選吧,下跪還是工資打水漂,你們自己看著辦! 你!你!龐三怒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龐三剛說完,王貴發身后又出現了一群人,是西來建筑請的保安隊。 所謂保安隊,就是一群無業游民、混子。 西來建筑接收了這些人,專門對付有不滿的工人,或者其他任何不對付的人。 別給我鬧!要滾的我不攔著,不過錢一分也結不到!要錢就給我跪! 王貴發大喊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大金鏈子,臉因為興奮而發紅。 幾個工人有點猶豫,似乎想上前去找王貴發說情。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跑到王貴發的耳朵邊上附耳說了幾句。 什么?我哥來了? 王貴發大驚,平時他哥哥對他十分縱容,他做的混事十個手指數不過來,他哥也不管。 這不過和幾個工人鬧一鬧,居然王貴福親自來了! 可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他的嘴上就挨了一個嘴巴子,火辣辣地疼。 王貴發震怒,捂著臉,正要開罵,定睛一看,打自己的居然是他親哥! 他瞬間忍住了罵娘的沖動,他們兩個畢竟是一個娘,況且他哥才是老板呢。 你他么的腦子有包吧?你鬧什么事呢! 王貴福手里拿著一個黑色油亮的四方形公文包,人精瘦,和一身肥rou的弟弟比,似乎營養不太良好。 他用那個公文包猛打弟弟的腦瓜子,本來就不聰明的腦瓜子,都給打傻了。 哥、哥,有話好好說,你打我干什么呀。 王貴發委屈巴巴地說。 打你干什么?你趕緊給龐師傅,還有準備離開我們公司的師傅們賠不是,現在就賠不是,立刻! 王貴福停下打人的手,對著弟弟的臉大聲說。 說完,他轉身來,給龐三和他身后的幾個工人鞠了一個躬。 對不住了師傅們,工資我們馬上就結算給你們,現在跟著我,馬上財務部的人就給你們結算。 龐三都懵了,這轉變也太快了吧? 工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瞬間,場子里安靜得像是無人之地。 正說著,一個輕盈的身影緩緩走近,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龐三認出來,這就是昨天來和他接觸的建義建筑的紀老板和許經理。 工人們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這姑娘太美了。 她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真絲短袖襯衣,一條茶色的西裝短褲,手上優雅地拎著一個黑色的皮包。 紀舒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低調的奢華,讓人一眼看去,就要信服,這人天生就是做老板的。 王貴發還捂著臉,呆若木雞地看著哥哥。 見了紀舒,他有些印象,這不就是在競標的時候遇到的建義建筑的人嗎? 許剛站在紀舒身后,臉上有一種淡定的冷笑。 王貴福立即轉向紀舒,討好地說:紀總啊,你看,我這就給工人們把工資結算了,你看行嗎?富潤的王總和錦明希的汪總,要不就別來視察了吧?咱們私下解決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