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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策略不能說不對,運氣好的話,也能掙錢。 這叫站在風口上的豬,飛起來了,以為自己多厲害呢。 實際是因為風大。 小劉欲言又止,剛要開口,紀舒微微對他搖頭。 那意思就是什么都別說。 紀舒不想暴露明天的計劃。 拿結果說話就好了。 庫克接著說:我看了你的簡歷,紀舒,你的資歷太淺了,而且,恕我直言,你是從鄉村走來城市的,你不了解城市的運行法則,太節省,不可能成功。 這是在嘲笑紀舒的農村人身份嗎? 啊,別誤會了。我也是鄉村出來的,不過是美國鄉村,哈哈哈哈。 庫克特意補充,眼神里卻還滿載著優越感。 紀舒直說:庫克先生,我們有句諺語,叫做,船到橋頭自然直,意思是,總有辦法的。 說完,她只是微微笑著。 汪佩文倒是有禮有節地說:已經過了下班的時候,庫克先生,我邀請你共進晚餐,也讓員工們下班吧。 庫克不戀戰,想說的話已經說了,他便點頭應允。 汪佩文朝著紀舒使了一個隱晦的眼色,一個紀舒能讀懂的暗示。 其他三個下屬也能懂: 明天,別砸了,給庫克瞧瞧。 第二天清晨,天空還僅僅是魚肚白色,張朋就穿好皮鞋,要出門了。 在寫字樓里上班,有千般萬般好,冬暖夏涼,還體面。 真是人上人啊! 唯一的不好是,夏天辦公室空調涼快,公交車上可不涼快呀。 張朋穿著長袖襯衣,西服搭在肩膀上。 他愛人一邊哄著孩子吃早飯,一邊說:今天怎么走得這么早?你們外企不是都9點上班嗎? 張朋說:今天這事情辦不好,我就要回廠里去調染料了。 他以前是印染廠的,化學氣味大,因此落下了鼻炎的毛病。 在錦明希上了半年班,鼻炎也好了。 愛人皺眉,提高聲調:瞎說什么啊!你這么努力,我看老外也不傻,怎么會不要你?每天夜里學英文到12點,對著桌子練什么五筆打字,上哪里找這樣的員工?阿拉不信人家會不要你!腦子瓦特了才不要你! 5歲的兒子不懂,跑過來抱住爸爸的腿,爸爸,我不想上學前班了!陪我玩! 張朋氣有些不順,把兒子抱起來,塞給妻子,匆匆出門。 走了兩步,又回頭:小賽,爸爸晚上給你帶蝴蝶酥回來,乖! 他這才跑著去搭電車。 規劃局離著公司遠,離著他家也遠,有七八站路。 沙丁魚罐頭一般的車廂里全是人,不過工人們大都短褲短袖,哪里有他穿得這樣多的。 每到一站,車就更擠。 為什么下車的總是這么少,上車的總是這么多? 張朋用手給脖子扇風,汗水已經濕潤了襯衣的領子。 還好辦公室里有備用的襯衣,到了辦公室再換一件吧。 可不能讓那個庫克瞧扁了,阿拉海市人老愛干凈的額! 好不容易到了站,下了車,他快步跑到規劃局門口。 好家伙,人家還沒上班呢。 不過張朋倒是露出了笑容。 守著唄。 紀舒坐在辦公桌錢,手指敲打著桌面,眼睛盯著電話機。 時間已經到了7點45,規劃局8點上班。 至于舒爾曼和富潤的簽約時間,紀舒估計在9點半到10點半之間這是外企人喜歡的會議時間。 只是不知道規劃局什么時候公布那份新規劃。 汪佩文如常坐她的獨立辦公室里。 唐青和小劉的工位挨著,這會兒兩個人也挨著講小話,都戚戚然的。 心里有事,摸魚都不快樂。 紀舒拿出一份文件來,這是另外一個項目的,在浦東的港口區,紀舒也很中意。 奈何投資額太大,公司恐怕難以承受。 庫克還沒來辦公室,他這個級別的,打卡什么的也就是浮云了。 據說他在海市有一些以前認識的老同事,他去應酬了,想要拓展在這里的人脈。 紀舒等著等著,忍不住起身想去做一杯咖啡喝。 小劉蹭地站起來,三兩步沖過來搶走她的咖啡杯。 我來,我來!紀經理你看著電話。 你別緊張兮兮的。 紀舒叮囑。 心里卻也有那么一絲絲緊張。 她該不會真的記錯了吧。 她上輩子來過的公園,到底是在酒店的哪一側呢。 小妹和她在公園里散步,那時候漫天的櫻花很美,那些櫻花如果是這個時候種下去的話,也要有二十多年了 小妹當時側著頭,有些憂傷。 姐,你看,櫻花再美,也會很快凋謝,我臺詞不行,就是個花瓶,和櫻花一樣 不知道可愛的小甜甜現在,在干嘛呢,可以確信,她這輩子可不是花瓶了 紀舒游蕩在思緒里,忽然電話鈴就叮鈴鈴地響起來。 老式的電話的鈴聲脆脆的,紀舒一把搶起電話,小劉的咖啡也端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