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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叔你聽到的風聲不會比我少?,F在你想一直做莊,可是你手里的錢肯定不夠。一家公司股本按照1000萬算,現在那么多公司都開始股份制改革,賣原始干股,難道你能收那么多個1000萬?等市場活躍起來了,海市交易所辦起來了,成交量自然就會起來,到時候,你們這樣的小莊家,哪里能分到一杯羹? 聽你的意思,你是大鱷魚? 紀舒笑一笑:本人的事情,你不用知道,反正我能拿出錢來。你就說,你手里現在有多少股? 羅叔的一杯毛尖已經喝見了底,他不回答,又去加水,倒了滿滿一杯,端起來喝,卻燙了嘴,只好放下。 紀舒見他心慌了,知道有戲,又說:我家在武市是做生意的,我到海市來,就瞅準了股市。你放心,你有多少股票,我都吃下來。交易所要出來了,倒爺們心里也清楚。你不如趁機會脫手了手里的股票。干上這一票大的,以后退休,你看如何? 紀舒見羅叔還猶豫,笑一笑:我也不逼你。廣東路營業部這里,數你最大,可是其他營業部也有倒爺,你不做,別人愿意做。買漲不買跌是一個道理,及時套現走人是一個道理,做了多年倒爺,羅叔不會不知道吧?擊鼓傳花,最后走的一個人,就被套住啰!多得不如現得。 紀舒故意危言聳聽。她娓娓道來,像是站在羅叔的角度分析,說得一旁的田秋都直點頭。 實際上,第一次股災,要到92年5月,離現在還遠著呢。羅叔只要不持有股票到92年,就不會虧本,而且會大賺。 不過這些事情,羅叔可不知道。 況且,如果他一直做小莊家,持有股票到92年的概率也挺高,某種意義上,紀舒在救他呢。 賭徒不見血,不會收手的,一個人經歷過91年到92年的大牛市,怎么可能在92年5月就恰好收手呢? 紀舒說的也是事實,等到90年底交易所橫空出世,羅叔這樣的小莊家的套利機會就越來越小了 價格統一且透明的市場里,掮客的機會就小;價格分散且模糊的市場里,掮客遍地。 羅叔是商人,不是神棍,只看利益。紀舒的話,像是釘子,釘在他心里。 如果以后不能套利了,人家都去交易所看大盤,電子化交易去了,誰還被他蠱惑呢? 他這個人rou做市商的機會就小了。倒爺吃的就是信息不透明的飯。 大妹子,你的話我記住了,這是我的名片,能不能給個聯系方式我,我明天聯系你我要考慮一下。 田秋剛剛聽得一愣一愣的,十句話里面只聽懂了一半,卻依舊覺得獲益良多。 她注意到,一開始羅叔叫紀舒叫小meimei,后來叫小妹,現在都已經叫大妹子了,稱呼表示心態,她的紀jiejie已經摧毀了羅叔的傲慢了啊! 田秋同時也感到疑惑,她對紀jiejie的財務狀況算了解,她的賬上并沒有那么多錢啊,卻獅子大開口說要買下羅叔手里所有的股票,甚至是不能交易的員工干股。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過田秋和紀舒辦事的時候已經學到一個技巧,就是少開口,多觀察。 因此,她一言不發。 紀舒則笑一笑,從黑色小皮包里掏出一個精美的名片夾來,掏出一張奶黃色的名片遞了過去。 昨天晚上,她特意跑了好幾個地方,加急印刷出了一批名片。 她順手接過羅叔的名片,上面寫著海市微笑企業服務公司,紀舒把名片放進皮包里。 那羅叔你考慮考慮,再聯系。 羅叔忙站起來,高聲說:這頓茶水我請了,大妹子千萬別跟我搶。 好的,感謝。另外,我買股票這件事,希望羅叔能保密。市場就這么大,這件事傳出去了,估計愿意賣給我的就不止是你了。 紀舒一笑,拉著田秋就走,兩人大步流星,不一會兒就遠離了營業部。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紀舒乏了,說:喝咖啡? 剛剛才喝完茶呢! 菊花茶不叫茶。 到了東??Х葟d,兩人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紀舒點了她喜歡的卡布奇諾,田秋是奶咖。 兩人喝了一輪,田秋探頭探腦地問:紀jiejie,我真的好奇,你哪里有那么多錢?你不是說 我手里確實只有五萬。 紀舒招招手,示意田秋湊近點:但是我可以空手套白狼啊。 啊? 田秋湊近了,依舊一臉懵。 別急,趕緊喝咖啡,馬上我們去南京西路。 又去南京西路干嘛? 田秋問。 去南京西路的證券營業部,去探探路。 田秋不解:我們剛從廣東路出來呢,又去?我的姐啊,你不會去那邊也要買下所有的股票吧? 去了便知。 紀舒為了趕時間,破天荒打了一趟的士,花費了7元錢,實在令人rou疼,可是時間這時候就是金錢。 果然,到了南京西路的證券營業部,這里也依舊是人頭攢動。 人們擠在小黑板面前看價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