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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俱是悄寂。 片刻后,于燭抬了抬眉毛,審度般地抿唇一笑,低沉說道:你們兩個商量好再告訴我。 不用商量了葉縈縈往前站了一小步,妄圖先發制人。 可闞冰陽長臂一攬,就將她冒冒失失的腦袋又給按了回去,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兩間房。 于燭看著他們二人跟打太極似的來來回回,不覺啞口失笑,從柜臺下面拿了兩張門卡遞過來,喏,都在二樓。 葉縈縈悶著氣,只好妥協。 闞冰陽接過門卡,面不改色地遞給她一張,淡淡道:好好待著,別再惹事了。 葉縈縈低垂了腦袋,扭捏鼓著腮幫,道:嘖,瞧你這話說得真傷感情,再說了,我能惹出什么事啊? 可話音一落,她就覺得這話問得太過自欺欺人。 平心而論,從認識闞冰陽那天開始,不管是在紫靈山上還是在紫靈山下,她都在不間斷地惹是生非。 葉明誠能幫她擺平,公司公關也能幫她擺平,現在連闞冰陽都在努力幫她擺平云中閣的事情,這是不是也就從側面說明,她現在的靠山已經逐漸從白手起家的革命企業家轉向了家族產業鏈的首金大佬? 妥妥的,老天追著喂飯吃,結果她還挑食。 闞冰陽知道她的脾性,并沒有多理睬,便示意她跟他上二樓。 葉縈縈滿不情愿地邁著腳步,闞冰陽走兩步,她便走一步,拖沓到樓梯口的時候,于燭哎嘿一聲喊住她。 小姑娘 啊? 于燭揚起下巴,朝二樓瞥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兩個主題,什么花樣兒都有。 然后輕浮一笑。 深得她意似的。 闞冰陽眉頭越來越緊蹙,真的是,后悔帶她來于燭這里了,上了賊船把自己賣了還要幫忙數錢。 葉縈縈,走了。 他喚了一聲。 葉縈縈憋著笑意,跟上他,然后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了幾秒,裝模作樣地刷卡開門。 而同時,闞冰陽也正開門。 葉縈縈眼尖,手腳也快,他剛一推開門,她便幾步往前,跟條小泥鰍似的,從他臂彎下鉆了進去。 師父 知道她耍這點小伎倆,闞冰陽也沒太多驚訝,他淡然搖頭,耐著性子問她:又怎么了? 葉縈縈默了一小會兒,抬頭楚楚說道:我害怕一個人睡 闞冰陽眼簾低垂,長睫深處盡是幾不可查地笑意,可當他抬眼,又是一往如常的淡定緘然。 他疑惑:你害怕? 葉縈縈點頭如搗蒜,對。 生怕別人不信似的。 但是呢,她說話,本來就是三分真七分假,自然而然,這個對要打上一個問號。 闞冰陽看著她,不置可否地皺了皺眉,葉縈縈,你連紫靈山的正殿都敢過夜,有什么怕的? 紫靈山的正殿,祖師爺彩泥金身,周圍都是供奉的香火和德高望重的往生牌位。 正常人都會怕。 可唯獨葉縈縈,就像個沒事人兒一樣,躺在那視若無睹,閉眼就能睡著。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不是她心境純一,大腦空凈,又怎么會什么都不怕。 他勾了勾唇角,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無奈地繞過擋在門口的纖細身影,好了,抓緊時間睡覺吧。 正欲關上門,葉縈縈忽地回頭:闞冰陽。 她語氣急促,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糾結和不舍,眼光流轉之間,臉頰通紅,似是意落蕭條,模棱兩可、點到為止。 是我跟你,又不是我爸跟你。 話說得那么直接,闞冰陽又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他沉默幾秒,四年前那三個月的朝夕相處仿佛就在不經意之間,變成了現在的淺嘗輒止。 因為什么,雙方都明白。 見他什么都沒說,葉縈縈鼻腔一股酸意涌上來,那種依賴感早就刻進了骨子里,除非切膚刮骨,否則根本難以釋懷。 她試探性地伸出雙手,小心翼翼、謹慎細微 然后,伸手環住了男人的腰,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對不起。 這三個字,搖搖欲墜在心頭山澗。 滴答兩聲,綻出一片漣漪。 一剎那,闞冰陽大腦陡然間放空了一瞬,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喜歡沒心沒肺、我行我素的葉縈縈,居然會對他說出這三個字。 縈縈,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低頭詢問。 葉縈縈卻一個勁地搖頭,眼眶通紅不說,連臉頰都憋滿了紅暈。 大概是懷太抱過熟悉、也太過陌生,她只抱了幾秒鐘,便撒開了手。 然后頭也不回地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太累,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葉縈縈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整個人仰面往下躺去,緩緩地長舒一口氣,閉上眼睛。 坦白講,她自己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跟他道歉,也許是因為年少時分的不懂事亂吃醋,也許又是因為葉明誠早前對他的輕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