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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摩挲著手中的鬼火令,滑膩的觸感讓他的情緒也平和了一些, 他之前知道孟婆那里可以擺渡靈魂, 也就是說, 可以讓你的靈魂得到安息,得到救贖。 而她嘴里一直說著靈魂擺渡, 難不成這不只是他的一個夢, 而是她靈魂擺渡后與他通夢了? 只不過在這場夢里面,他是無意識的,而她是有意識的。 都說靈魂擺渡后會去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 所以她最想見的人還是他吧。 可是她的嘴里一直念著小謝小謝, 還說他拋棄她,明明是她拋棄他好吧?說好了要成親, 都拜堂了還跑了,現在反過來說他拋棄她,真是好笑。 大人,到了。鳳青的聲音在外面提醒。 他起身出了轎子, 看了一邊的夏靈, 吩咐道:把他帶進來。 他回到了鬼王殿中, 可是這身喜服卻不想換下, 他轉身看向后面被押進來的夏靈,啟唇問道:解釋一下吧,以前我和她發生過什么? 這他道, 沒什么啊, 能有什么呀? 城主說過不讓他說以前的那些事, 那些事是她內心的刺, 他當然會守口如瓶。 先說你和她打的那個賭。 夏靈慢悠悠說道:這其實就是我以前說著玩的,當時你的名氣很大,她又整日閑得沒事干,我就說要是她能夠把你拐到手,我就認她當親祖宗。 然后呢? 然后你常年都在邊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身邊還圍了好多的鶯鶯燕燕,城主就是想去也沒機會呀。夏靈開始自我發揮了起來。 亓官謝似乎很疲倦,坐在高座上,單手撐著腦袋說:據我所知,她可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夏靈雖然視他為大英雄,可是他帶給城主的傷害也是真真實實的,他道:后來她又去了一次,不過那次卻發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 當時你已經要娶郡主了,你喜歡的人是郡主,所以她就回來了。 就這?沒別的了?亓官謝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她不可能事無巨細都告訴我的,我只知道后來她再也沒有見過你,你們也沒有別的關系。從今天的情況來看,她并不想嫁給你,你也別再糾纏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你沒看見她都逃婚了嗎?她想嫁的是謝零離,不是你。 可是我就是謝零離。 這不一樣的。 怎么不一樣? 他不能告訴他,這在性質上是完全不一樣的,城主很難會再接受當年那個給她下毒棄她而去的人。 夏靈答:你騙了她那么久,她不會高興的。如果她真的能接受你,今晚就不會跑了。 我會把她找回來的。他很堅定地說道。 找回來做什么?你能保證一心一意對她好嗎?你能撫平她內心的那些傷痛嗎?她現在一看到你,心就會很痛,否則她又怎么會去躲起來。 我能!他定定地說。 他接著又道:你跟她從小就待在一起,你應該知道她藏去哪里了吧?告訴我,我要去找她。 夏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以前都是會回落日城的,可是這一次我猜她不會回去,因為她知道你有可能會去那里找她。 亓官謝竟然有些吃醋:你真的很了解她。 夏靈道:你一點也不了解她。 對,我一點也不了解她說成親的那一刻,就滿腦子歡心雀躍,想的都是要成親了,甚至連她的身世都從未認真了解過,只知道她是一個魔女,關于她為什么會成為魔女卻一概不知。 那你跟我說說她小時候的事情吧。 這夏靈被迫和他說了起來。 說著說著就忘記了時間,兩人還喝起了酒來,喝得酩酊大醉。 而此刻的姜夢槐已經醒了過來,她撐著疲憊的身子從船內走出,可是外面早已經沒有了那位擺渡老人的身影。外面金光燦爛,初晨的陽光就跟金子一樣,一顆一顆地落在船板上,她踩著那滿地的碎金子,抬手捂住眼看向遠方。 遠處,有好大一艘船! 她發出了一聲震撼的驚嘆來,這是她之前在楚國見到那艘巨船嗎? 可是她怎么來到楚國了呢? 洛陽距離楚國的酈都隔著好幾天的路程呢,難道這靈魂擺渡竟然擺渡了那么久嗎? 她躺的這艘船正好??吭跅蜻?,不知道那位擺渡老人去哪兒了,她從頭頂的鳳冠上取下來一片金羽片,放在了船內的桌子上,就當他幫自己擺渡靈魂的報酬了。 她下了船去,走在這陌生的街道上,雖然上次來過一次酈都,可是一直都待在屋子里,對這外面其實很陌生。 楚國人口稀少,即使是這都城,走在街道上都看不見幾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陽太曬了的緣故,極少有人在外面擺攤,大多都是躲在了屋子里。這酈都在南方,與洛陽城的濕潤氣候完全不同,這里的地面仿佛能淘出金亮亮的沙子來,走在地上,還有些燙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