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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 你怨恨爹爹可以, 我甚至都沒有資格說我是你爹,我沒有想到你會回王府來, 要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好叫人來殺了我是吧?姜夢槐打斷他的話。 小姜, 爹爹沒有想過要殺你。他向她解釋著,可是她根本就不會信。她永遠都不知道,當時在魔城里救下她的那個老爺爺, 其實是他故意安排在那里的, 他當年也沒有想要拋棄她,更沒有想要殺她。 只是奈何謠言滿城飛, 他不得已只能將她送去魔城,只有這樣,才能阻止城里的那些謠言,也只有這樣, 才能夠讓他的另外一個女兒江淮花平安長大。 他是一個無能的人, 他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女兒, 倘若他不那么做的話, 城里的那些人就會帶著道士來替天行道,他們會替他殺了他的女兒。 所以他決定親手了結她的生命,可是他還是下不去手, 最終才想了這樣一計, 將她遺棄在了落日城, 這樣才得以讓她活了下來。 姜夢槐只覺得好笑, 冷道:我沒有爹。你跟你們安親王府沒有任何的關系。請你滾遠一點。 姜夢槐,你怎么跟你爹說話呢?醉月臉色不好地數落了她一句。 她勾唇冷笑:我天生就是這樣,沒有教養。 你!醉月氣得絡腮胡都在抖,他舉起手中的長劍來,今日我就要替你爹好好教育教育你!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御魔陣外出現了一道亮堂的聲音。 誰敢教育她? 姜夢槐驚愕抬頭,看到從那片金光朦朧里走來了一個穿著大紅色喜袍的少年,他的右手提著一柄銀劍,劍尖在地面上劃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路來。 那血是原本就在他的劍刃上的,不知道是沾染的誰身上的血。 他殺人了? 他慢慢走向被金光籠罩的御魔陣,姜夢槐這才注意到原來他今日的額上戴了一條紅色的抹額,額帶鮮紅如血,將他的眼睛襯得更紅了。 他這一身大紅衣裳將他整個人拉得修長,加之那染了血的長劍,就顯得更加地難以親近了。他邪笑著說:我的人,自然只能由我來教育。 他雖然在笑,可是那笑卻是墜入了冰窖里的。 教育 他是要替天行道,要過來殺她了么? 現在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騙他,肯定恨死她了,他提著劍而來,是為了找她報復嗎? 如今他已黑化,對她還會有情誼嗎? 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原玉迢對段京遙說:不能讓謝零離帶她走。 段京遙舉起長劍,先一步朝著姜夢槐刺了去,高聲道:謝零離,你醒醒吧!別再被這個魔女所迷惑了!她一直在欺騙你! 他的劍刃反射出陽光,刺得姜夢槐眼睛很疼,她下意識地瞇起了眸子,又是這柄劍,上一世的陰影再次襲來,她的身體竟然發起了抖來。 然而這一次他的劍卻并沒有刺到她的身體里來,就已經出現了一聲刀劍刺入骨rou的聲音,她猛地抬起了頭去,看到謝零離眨眼間便來到了她的面前,竟是將手中的劍刺入了段京遙的胸膛內。 !!! 所有人都在驚呼。 姜夢槐抓住他的喜袍,大驚失色道:小謝,你竟然竟然 他竟然對自己的師兄下手。 怎么會? 這還是當初那個抓著她衣袖說師姐,我怕的少年嗎? 他竟然敢對著男主舉劍,竟然敢殺男主! 他不是應該將劍對向她的嗎?怎么會這樣? 難道他已經愛她到入魔的地步了? 他一個正道弟子竟不惜為了她,殺害自己的同門? 而謝零離就在這場肅殺中將目光移向了她,那雙眸子不悲不喜,冷冷清清,用極冷的口吻邪笑道:師姐,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在玩嗎? ??? 姜夢槐瞪大雙眼看著他,這話是何意? 所以,他也只是把這場成親當作玩耍,并未當真? 她難以置信地搖頭:你在說什么啊? 他抽出了段京遙胸膛里的劍,對她幽幽出聲:我說,和你成親不過是瞧你可憐,才勉強答應的,畢竟誰會拒絕一個主動送上門來的呢? 他眼尾上揚起一個妖冶的弧度,又說:更何況,師姐你的姿色也不錯,很入我的眼。 姜夢槐雙肩一抖,滿眼都是不可置信與羞怒,當初確實是她主動親他的,她以為他是喜歡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在他眼里自己竟然是這樣的。 主動送上門來的? 這話,她怎么也想不到會從他的嘴里說出來。 他的眼睛里沒有了往日里的清澈,有的只是猩紅,像一片被鮮血填滿的湖泊。 她以為他答應和自己成親是因為心里的歡喜,卻沒有想到只是一場不入心的玩鬧。 她在他眼里,就是這樣的一文不值。 她垂下了眼,看著自己身上的紅嫁衣,嘴角緩緩勾出一個凄笑來。 作孽啊自作孽不可活。 她還是不配得到一份美好的姻緣。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說出這些話來的,是不是黑化后,就會變得冷血冷情?又或者說是他最開始就是一個冷心的人,只不過他在偽裝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