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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不明所以地看她。 過來嘛。我問你個事。她對他招手。 于是,他朝著馬車又走近了一步,將耳朵貼到她的窗口來。 她用雙手捂住嘴,對著他的耳朵小聲問:哥哥,你許親了嗎? 嗯?他吃驚地抬頭看她。 其實他今日來這兒冒充侍衛,確實是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目的。 家里打算讓他與她結親,可是他常年不在洛陽城,連這個郡主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怎么能夠答應這門親事呢? 他一早就拒絕了此事,可是他們卻不死心。 而他來到這里假裝侍衛,完全是因為阿瑤和鳳青兩人設計整他,要是他不來,他們就會以他的名義給郡主送一封表明心跡的信去。他那個meimei膽子大得很,這種事不是做不出來,于是他答應了前來。 誰知道這個郡主剛剛一直偷看他就不提了,現在還如此大膽地來問他許親了沒有。 難不成她認得自己這張臉? 不應該啊。 他常年出征在外,每回凱旋歸來時,都會戴上能夠遮住半張臉的面具,因為有太多人來朱雀大街迎接他了,他不想讓他們看到他的臉,那樣的話,他以后每回出來逛街都會被人認出來,就失去了逛街的趣味了。 所以,城里的人大多是不知道他的長相的。 按理說,這個郡主也不會認出他來的。 他詫異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姜夢槐一怔:嗯?你不就是侍衛哥哥嗎? 他見她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想必應該是不認識他。那她怎么跑來問他許親了沒有呢? 他道:你問我這個做什么? 她說道:要是你還沒有許親的話,其實我認識一個極好的姑娘,她 等等!他出聲打斷了她的話,有些怪異地盯著她,心中莫名好笑,不知道是該笑她的熱心腸呢,還是笑她多管閑事呢? 這是我的家事,還是不勞郡主cao心了。他疏離道。 說著,他又走遠了一步,似乎有點不高興。 姜夢槐抿著下唇,心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她掰著手指頭,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錯在哪里了。 她只不過是想知道他定親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拐他去落日城了呢? 十三歲的她既天真又頑劣,不知這世上的是非與對錯,她只知道自己是一個被遺棄的魔女,她做的一切事都只憑自己的心意來,不管它是不是對。 她看上的人,是一定要得到的。 等到達孟春山后,她終于可以下這沉悶的馬車了。遙望山上,漫山遍野的梨樹與鮮花,每到孟春三月的時候,這山上就會萬物復蘇,蝴蝶環繞,鳥兒高歌,游人嬉笑,熱鬧非凡。 而今天,她和永樂公主就是來這里比賽放紙鳶的。 這是公主與郡主,兩個幼稚小孩的較量。 姜夢槐在眾宮婢的簇擁中上了山,她在山路上看見了有新鮮抽著綠的棕葉,便折了一條稍綠的下來,隨手編繞了起來。 郡主,你在玩什么呀?身邊替她拿著紙鳶的丫頭好奇地問她。 噓!她讓她別出聲。 不消片刻,她就編好了一只小螞蚱出來,這是她以前常玩的把戲,她和夏靈閑得無聊的時候,就會去路邊摘草摘花來玩,甚至摘棕葉來編花編動物玩。 這山上有很多的螞蚱,她低頭便抓了一只真的起來,然后她兩手各拿一只,一只手是真的,一只手是假的。 她轉過身去,等著那個少年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抬起了手來,說:哥哥,我送你個禮物吧。權當是給剛才賠罪了。 嗯?他不解地看她。 堂堂丹洛郡主竟然說要送禮物給他賠罪,這讓他哪敢說不要啊。 他抬眉問:什么禮物啊? 姜夢槐笑了笑,將手抬高了些,說:我手上有兩只螞蚱,一只是假的,一只是真的,你猜哪只手上是真的,你要是猜中了,我就把螞蚱送給你。 哈?? 原來她說的禮物竟然是螞蚱啊,這也真是夠新奇的。 他看了看她的兩只緊握起來的手,觀察了片刻,最終指向了她的左手,道:真的在這里。 選這只手?不改了? 不改了。他剛剛看見那只手抖動了一下,說明里面有螞蚱在拱她的手心。 姜夢槐嘻嘻一笑,攤開那只手來,里面果真是一只活的小螞蚱。 她笑道:那就送你咯。 話音才落,那只螞蚱就從她的手心跳了出去,蹦得老高,一下子就跳進了草叢中,綠色的保護殼將它隱蔽在了綠葉中,找不到了。 哎呀,好可惜哦,它跑了欸。姜夢槐雖然在說著嘆息的話,可是嘴角卻抑制不住發笑。 隨后她將另外一只手攤開,將那只她先前用棕葉折的螞蚱遞到他的面前,說:哥哥,說好了你猜中了我要送你螞蚱的,真的那只飛跑了,那我就把假的這只送你好嗎? 他微微一愣,總算是明白她拐這么大一個彎的意思了,無論他是猜中還是猜不中,他都會收到她的禮物,而且還一定是這只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