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頁
昨日不是還有隔閡嗎?今日怎么就冰釋前嫌了? 里面的屋子中,姜夢槐笑得肚子疼,坐到了地上鋪著的錦毯上,捧著肚子問道:陛下,你這樣做不怕她說出去嗎?到時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斷袖了。 司徒言也坐在了地上來,笑道:她要是敢說,那天底下的人不就都知道她嫁了一個斷袖了嗎?你說是我受的嘲笑多,還是她受的冷眼多? 哈哈哈哈哈,一半一半。沒想到你還是個狠人! 剛剛司徒言給她講他之前為了躲過皇后的糾纏,故意找了一個清秀的侍衛來躺在自己床上,等到她進來的時候,剛好撞見他們倆在床上的一幕,而且他還故意躺在下方,侍衛在他身上,皇后嚇得不輕,從那以后她便再也不說要侍寢之類的話了。 姜夢槐在腦子里幻想他和侍衛的那一幕,想必一定很香艷,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得停不下來。 你們在笑什么?后面的大門內走進來謝零離的身影,是他在問話。 他走進來向司徒言行了一個禮,隨后站在姜夢槐的身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師姐,你們在說什么好笑的事情? 姜夢槐看到他來卻冷了臉,笑意減退,嘴巴抿成了一條線,道:沒什么。我們在說兄妹之間的密語,怎么能夠告訴你呢? 謝零離提醒道:你我還是師姐弟的關系呢。 師姐弟哪有我們兄妹之間親。 謝零離心道:又不是親的。 司徒言在這個時候添了一把火,道:阿洛,你喜歡這小子? 我?喜歡他?怎么可能?你別開玩笑了,雖然我們平時關系很要好,偶爾我也會逗逗他,可是那些都只是玩笑而已,根本不是真的。我才不可能喜歡他呢。 她身邊的謝零離身上寒氣外露,握在衣袖中的手緊了又緊,果然呵,那些什么要他娶她的話,都是逗他耍的。 魔女最擅長以假亂真,真真假假,誰能辨認清? 還好,他是不信的。 他道:是嗎?師姐。我對你也一點興趣都沒有呢。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如意郎君。 說罷,他便甩袖而去。 姜夢槐掰著手指罵道:說得好像誰對你有興趣一樣! 對面的司徒言皺起眉頭望著她,許久之后才散了眉頭,將那本《海上志》又甩給了她,阿洛,你繼續幫我讀故事吧。 行吧。她接過那本古書,其實她也對書里的故事很感興趣,雖然她這人才疏學淺,可是小時候也是識過字的,當時養她長大的那位爺爺教過她,所以這本書她勉強也能讀懂。 海上常有仙人出沒,他們或騰云駕霧,或御龍而飛 她在這里為他讀著故事,而他就靠坐在一旁的案幾上,手中端著一杯鐵觀音,熱氣騰騰飄散,仿若就像置身于那仙霧縹緲的海島上了。 他聽著耳畔少女的朗朗念書聲,感覺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午后,他與她兩個一起窩在寢殿內,一起翻著這些奇怪的雜談奇書,一起向往著遠方的大海。 當時她說:阿言,以后我們也去找那座海上的仙宮吧。 他答:好。 可是,他連這皇宮都很難能夠出去一趟,他怎么陪她去找那片海?怎么陪她去尋找那座令人向往的海上宮闕? 但是無論多難,他都會盡力去找。 因為,這是他們年少的愿望,是他們對于皇宮之外的向往,是他們對這座囚籠的掙扎。 姜夢槐在這里給他讀書一直讀到了黃昏,中途出去過一趟。 她路過折廊的時候,見到謝零離一個人支著腿坐在廊下,手中拿著一張紅色的紙。等她走近后,才看到他手里拿的竟是一張紙嫁衣。 她渾身都是一顫,這紙嫁衣和當時她在牧童鎮看到的一模一樣。 師弟,你這哪來的?她站在長廊下面,抬起頭顫抖地發問。 他轉過臉來,狹長的眸子微揚,道:師姐,這是我剛撿來的,這紙嫁衣背后的名字,似乎是你誒。 什么?! 姜夢槐駭然失色,大叫了一聲。 他又笑著問道:師姐,你的鬼夫君,是誰啊? 沒有!!!她想起上次曲桑渡說的那個結緣繡球其實還沒被毀的事,心里一頓恐慌,難道說這紙嫁衣出現,是在催她趕緊出嫁了嗎? 她大步沖上了臺階,去搶奪那張胭脂紅的紙,可是謝零離卻偏不給她,還說:師姐,你這副心虛的模樣,是真的有鬼夫君了嗎?你告訴我他是誰,我就給你。 沒有!沒有鬼夫君!她大吼道。 那你搶什么呀?謝零離故意不給她。 她整個人都要掛在他身上了,可是他卻偏偏高舉著手臂,將那紙嫁衣舉過了頭頂,任是她怎么跳,都拿不到。 隨后她又是重重一腳踩上了他昨晚被她踩過的那只右腳上,趁他吃痛之際,她一把奪過那張紙嫁衣。 她撕開了面上那層紅色的紙,露出里面的白紙來,發現那背后竟然沒有字,并沒有寫她的名字。 她訝道:怎么沒字呀?你不是說寫了我的名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