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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零離又問:她在宮中做何等差事?主要在哪個宮? 她最開始是浣衣局的洗衣丫頭,后來又被調到紫金殿去做了一段時間的雜掃丫頭,后來見她手腳麻利,又調去了皇后娘娘宮里伺候,直到前段時間她年紀到了,就被送出宮了。 謝零離又問:她老家是何處的? 這老奴也記不住啊,得回去翻閱宮女譜才行。 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為何會有那么強的怨氣? 要么就是宮里有人害過她,要么就是有人害過她親近之人。 他隨即問道:她平日里一般與誰比較親近? 她搖了搖頭:這老奴就不知道了,宮里那么多的婢女,我不可能每個都關注的,況且她平日就屬于那種悶聲不說話的,看起來特別憂郁,似乎也沒什么朋友,連當時出宮也沒有人去送她。不過,怎么突然想起要問她了?她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了嗎? 姜夢槐搶先謝零離一步道:沒呢,就是前段時間在宮外遇見她了,見她很憂郁,像是有什么事還放不下,我們就想著幫幫她來著。 掌事嬤嬤眉頭皺了起來,似乎不太理解她能有什么放不下的,好不容易熬到出宮的年紀不是應該高興嗎? 謝零離又道:她之前住在哪里,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能到是能,只不過現在那地兒又騰出來給別的宮女住了,估計你們去看了也看不出什么來。 在哪兒?謝零離執著地問。 掌事嬤嬤最后還是只能道:跟我來吧。 不知為何,她面對他的時候,渾身總有一種壓迫感,他和當年那位小將軍太像了,連說話的時候散發出的冷肅氣質都很一樣,讓她不敢有任何一絲的怠慢。 謝零離隨著她正要出去,后面的司徒沫和姜夢槐全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都要跟著他一起去。 他很無奈,轉頭道:師姐,你留在這里吧,你身上還有傷。 我沒事的。我也想去看看。她也想去幫忙找找線索,不想在這兒干坐著。 宮女們是有專門的住所的,像程蝶衣這樣的低等宮女,一般都是住在最偏僻的荷明院。 繞過一片稀疏的竹林,他們隨著掌事嬤嬤一起走到了荷明院,里面現在很安靜,宮女們此刻都在其他宮里做事,這里面除了有生病的婢女在臥床休息外沒有別的人在。 掌事嬤嬤將他們帶到了一處房屋,指著里面道:這里就是之前蝶衣住的房屋。不過,此刻里面應該有人在,住在這里的那位婢女近日染病了,在里面休息呢。 她走到了前面去敲門:小淘,小淘,你病好些了嗎?公主和郡主來看你了。 可是里面卻沒有動靜。 謝零離走到了門口,鼻尖一動,聞了一下,這屋子里有死人的氣息! 他猛地一腳踢開了大門,沖了進去,看到在那屋子里的床上躺著一個已經閉氣許久的小宮女。 啊!!!后面跟進來的掌事嬤嬤和司徒沫都嚇得尖叫了起來,又跑出了房間。 只有姜夢槐最為鎮定,慢步朝床榻走去,那床上平躺著一位年齡尚小的宮女,嘴唇發白,已經白得像是鋪了霜一樣,那雙閉上的眼睛四周都已經發紫了。 她的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掐她的人指甲很細很長,在那雪白的脖頸上留下了十個不大不小的血窟窿,那人活活將她掐死,還吸走了她身上的血液。 事情不可能這么巧合,肯定是那只女鬼程蝶衣回來了。 已經死了至少一天了。謝零離道。 他打量了一眼這間屋子,外面有一棵參天如云的大樹,導致了陽光根本照不過來,住在這里的人難免會感到抑郁和沉悶。 他轉身朝外走,順帶將呆滯在床邊的姜夢槐也一并拉了出去,走到門口后,他呵斥道:這人都死了一天了,你們都沒人知道嗎? 掌事嬤嬤立刻跑了過來顫抖地回答:這位婢女近兩日染風寒了,咳得很嚴重,淑妃娘娘特允她回來休息兩天的,誰會知道她在屋子里出了這事啊 她的聲音越說越矮了下去,剛剛他發怒的那一刻,她仿佛真的看到當年那位將軍回來了。 那樣氣勢逼人的威嚴,讓人腳底發寒,她躬著身子,竟然不敢抬頭看他。 謝零離又道:找人來把她先下葬了,并告知大家暫時不要靠近這間屋子,恐有怨氣作祟。 掌事嬤嬤連連點頭:是。 姜夢槐偏頭挑眉看他,突然發現他指揮別人干起事來的時候,還挺有那么幾分掌事者的氣勢。 似乎那種強大的氣勢,讓人都不敢反駁他。 很快就來了幾個太監,將里面的小淘用單架抬了出去,謝零離轉頭向姜夢槐道:師姐,你先下去,我要把這間屋子處理一下。 他走進了屋子里去,重新布下了一個困鬼籠,那籠子是隱形的,假如那只女鬼再次回來的話,就會被困在其中了。 待他出來后,他又道:宮里應該每人入宮時都會簽花名冊吧,去把宮中所有程姓男子的簽冊都拿來。 哈?掌事嬤嬤懵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去辦了。 --